“哎呀,今天晚上宫里面有宴会,不会这么早关上的,咱们继续去玩吧。”
子方还要再劝,却听见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子方!”
他转过身,见许繁正摇着手和他打招呼。
“阿繁?还有……李信将军?”子方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明晃晃交握着的手,震惊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还……”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刚好也在这边看灯会。好久不见啊,听说你被大王封为中郎了?”
许繁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为的普通秦使竟然是秦王,原本以为他最多就是个身份尊贵一点的使臣,没想到就是大王本人。能和大王结伴共行多日,许老板内心感到十分奇妙。
“是啊,我今天是带小公子来……诶,小公子呢?”子方转头一看,小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他焦急道:“小公子不见了,我得去找找,先不说了!”
“是刚才那个小孩?我们跟你一起找。”
来不及拜谢,子方点点头,往人群中探去,搜索着熟悉的身影。
成蟜趁着子方不注意,仗着个子小飞快地钻到人群里,灯会的繁华景象让他眼花缭乱,不经意间越走越远,被挤着到了河边,差点被一个壮汉撞到河里面。
那壮汉一手把他提溜起来:“哪家的小孩,走路不长眼吗?”
“放肆,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
“呦呵,你是公子,我还是大王呢。看你穿的还挺不错,跟家里人走丢了?”
见壮汉直勾勾盯上他的玉佩,成蟜连忙用手护住:“你想干什么?”
“保护费懂不懂?把宝贝交出来,不然老子把你送到河里喂鱼。”
成蟜放声大叫:“救命啊!子方,快来救我!”
壮汉一手堵住他的嘴,却被死命咬了一口,忙把他甩下去:“你个小东西,居然敢咬大爷我!”
正要上手去揍人,一个白色的人影却瞬间赶到,把成蟜护在身后:“这位壮士,不好意思,我弟弟不小心冲撞了您,实在对不住。”
成蟜气愤地要站出来:“干嘛给他道歉,是他先要动手的!”
子方转身,弯腰低声道:“公子,这事不好闹大,不然回去大王肯定得罚你。”
小公子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鼓起脸颊,那壮汉还不依不饶:“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赔钱!”
子方不卑不亢:“弟弟年岁尚小,您身上也无伤无痛,何来赔钱之说?”
“老子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壮汉就要挥拳打过去,却被子方稳稳截住:“壮士息怒,我们已经道歉,您还是不要纠缠为好。”
壮汉使出十分力气,却撼动不了一点,他不由得心泛惧意,表面却还是蛮横:“哼!本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滚吧,下次绝对不会饶了你们!”
“哼,欺软怕硬的东西!”成蟜恨恨地咬牙,抬脚跺了一下地面。
“公子,你怎么能背着我跑远呢?这里人这么多,找不到你怎么办?”
成蟜自觉理亏,低垂下头不说话,脚尖捻着地面。
“子方,你找到人了吗?”许繁和李信也赶了过来,看到子方和那小孩待在一起,不由得松了口气。
“嗯,还好找到了,多谢二位。”子方转身介绍:“小公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李信将军和许繁姑娘。”
“成蟜公子?子方,你小子怎么把他带出来了?”李信皱着眉,小公子一向住在宫里,他也没见过,但是应该不能随便出宫吧?
子方只得跟他们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可是现在挺晚了,还能进宫吗?”
“或许吧,今日宫中有盛宴,可能还没有结束。”子方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带着歉意道:“我们得赶快回去了,不便和二位闲叙,下次见再聊吧。”
“没事,以后应该有的是机会,你快回去吧。”
李信亦颔首:“快把公子送回去吧。”
明灯如不息的火焰,他和许繁还可以再待上许久。
拜别两人后,子方使出轻功,带着成蟜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小公子感觉自己像树叶一样随着风飘起来,没有一点儿走路的实感,他趴在子方肩膀上,惊讶道:“好快啊,简直像骑马一样!”
“臣可不想被您当成马使唤。要是宫门关了,咱俩就得睡大街了,明天大王怪罪起来,都是您的责任啊!”
他一点不想再被赵政抓住把柄,醉酒一次已经够尴尬了,他现在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对赵政动手动脚了。
“我知道了。”成蟜闷闷地说,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子方,难道你也怕王兄吗?我以为你不会怕他呢。”
“大王恩威如山,臣当然敬畏。”子方敷衍着回答,心里只想快点结束这件差事。
“可是王兄还跟我夸过你呢,他说你很厉害,让我跟你学习呢。”
“是么,大王真这么说过?”
“是啊,我从没听王兄这么说过其他人,听说你跟王兄很小就认识了?”
“应该吧。”
虽然赵政一直说自己以前救过他许多次,但失忆以来,似乎是他帮助自己更多,子方有些不太适应自己作为帮助者的身份。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就更为复杂了。他摇摇头,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问题。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宫门将闭之时赶到,在守门士兵诧异的目光下飞一般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