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说这么大就行,妈给我做的样子。”
“所以爹不爱穿她做的鞋呀,他们老弟兄们没分家的时候,爹的鞋是二妈做,前几年是我做,后来我有了几个小子,做不过来,我就不做了。看见爹脚上的鞋了吗?妈的手艺。”嫂子嘲讽中带着幸灾乐祸。
玉芳不爱听嫂子这样说话,尤其幸灾乐祸爹的鞋,爹又没说过她什么。
“二妈是不是针线活做得好?”玉芳心怀不悦或者说心有不甘地问。
“二妈哪里只是针线活做得好,二妈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玉芳心里更不悦了,“就算二妈样样好,可她跟咱家不合适呀。”
嫂子听出了玉芳话里的意思,说:“我爱见痛快人,咱妈说话哼哼唧唧,还爱偷声换气,我见不得她那样子。我刚嫁过来时,知道二妈和咱们不合,但我觉得那是她们老妯娌之间的矛盾,不关咱们小辈的事,所以见了二妈老打招呼,有时候妈不在家我还去二妈那里坐坐,后来咱妈知道了就不让我去了,也不让我跟二妈说话。我明里不说,但避过咱妈我还是会跟二妈打招呼。就是那时二妈给我讲了二爸在西安的事。”
说到二爸在西安,玉芳一下子来了兴趣,她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嫂子。
“二妈说他们结婚时,二爸还在铺子里当学徒,她说二爸那时还尿炕呢。”说到这里,嫂子自己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玉芳也哈哈大笑:“真的?”
“嗯。二妈说二爸把湿褥子抱到房顶上,扔在那里晒,褥子都发硬了,她去了才给拆洗了,换上新的。”
“二爸平时看着那么严肃,话都不和人多说一句,再没有比他更一本正经的了,可是都娶媳妇儿了,还尿床,那么大了还尿炕,哈哈哈,哈哈哈。”玉芳边笑边说。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哎,不过。”嫂子忍住笑,喘着气儿说,“二妈说二爸也不是老尿炕,就是冬天太冷了,可能有时候懒得起来,加上白天干活累,晚上睡不醒,就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