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西乾月不会了,她虽然不会去否认她曾经对西乾清的一厢情愿,但西乾清确实不是她的良人,她已经用一辈子证实过了。她伸出一只手叠在西琰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认真地回答了他:“父皇,我不怪你。苍南对儿臣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西琰却不可置信地看了过去:“月儿?这是你吗?不是刺激太大魔怔了吧?”
也不怪西琰不相信西乾月突然的喜欢,任谁亲眼看过西乾月跟在西乾清身后的十几年,都不会觉得她说放弃就能放弃。
西乾月也不指望他能相信,甚至说西琰现在的反应才应该是正常的。她没解释什么,只说:“好了父皇,我乖乖的,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
西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好吧月儿,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毕竟你当初与太子那个计划,西乾清不杀你就已经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了,他也不可能再容你一次了。但是啊,朕当然是支持你的,那个孽障连带着那个贱人,都是死有余辜。”
西乾月震惊地抬头回望西琰,她的手猛地抓紧了西琰的手背,手上青筋尽现:“什么意思?”
西琰被她抓的一疼,见她紧张成这样,安抚地拍了拍她:“不必惊慌,此事知道的人极少,基本上都被你与太子处理干净了,朕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碰巧得知了真相。这件事做的不错,也算是替朕除了心头一患。”
西乾月缓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将不断握紧的拳挡在了垂下的衣袖中。她听不懂西琰的话,她也完全不敢往深了去想。
谁死有余辜?谁的计划?西乾清为什么要杀她?
直至掌中传来阵阵刺痛,西乾月才慌神一般地放松了指尖的力道。她很想直白地问明白西琰的话中的意思,但又特别清楚地察觉到了西琰对待这件事的态度。
他是愉悦地赞扬她,褒奖在这场她完全不知情的事情中扮演的角色。西琰他首先是一个帝王,然后才是父亲。即便是面对的那个人是她,也毫不例外。
虽然西乾月已经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联想,甚至是屏蔽脑中一切能与之相关联的碎片,而她的脑海中不断闪回的瞬间还是将西琰所说的事情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结论。
心脏的强烈震动像也在同时敲击着她的大脑,西乾月有一瞬间意识空白,她甚至不敢从头再想一遍这个结论。
西琰的意思是说,她的二哥西乾承,是被她和太子联手做局杀害的。
荒唐至极!
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占据西乾承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法替代她二哥。这个人是世界上至纯至善的存在,是她在迷茫不安的踏入新生活时唯一的依仗。她害谁也绝不可能对西乾承不利!
如果当真有这种事,她上辈子怎么会完全没有听说过!
西乾月的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果断冷静的声音,它毫不留情地道:“怎么会没听说过?西乾清为什么不准你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在他的灵柩前对你拔剑相向?上辈子为什么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西乾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听着脑中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她自己说话的声音:“父皇,儿臣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西琰疑惑地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西乾月,思考了片刻也有些理解。毕竟藏得如此之深的秘密被突然揭开,涉及的还是与她关系密切的两个皇兄,也难免情绪复杂。
西琰点了点头,嘱咐了句:“事情既然做了,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了。学学你太子皇兄,若不是我后来得知此事与他有关,还以为他与那孽障感情不错呢。”
西乾月再听不进去西琰在说什么了,跌跌撞撞地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