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澜半躺在关天尧的怀里,微闭双眼,慢慢地调理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呼吸一长一短,一深一浅。关天尧清晰地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正在发生着的变化,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由凉变暖,再由暖变热,又由热变暖,由暖变凉。几个循环之后,关文澜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他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睁开了眼睛。
关天尧小心翼翼地问道:“爸爸,现在好些了吗?”
关文澜点点头,说:“我已经控制住了血流的速度,你现在扶我走。离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我们最好能在两个时辰内到达。”
关天尧明白父亲话中的含义,父亲虽然控制了血液流动的速度,但却无法改变伤情,而且父亲控制血流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内,他们必须赶到下一个地点,在那里父亲的伤势也许可以得到治疗。
关天尧扶起关文澜,对他说:“爸,我背您走,这样快点。”
关文澜没有拒绝,他伏在关天尧的背上,关天尧知道父亲的伤势已经严重到非常可怕的地步,不然,父亲一定会坚持自己步行的。
关天尧背起关文澜,艰难地向山下走去。背上的关文澜气若游丝,但仍然保持着足够清醒的意识,他吃力地说:“下山后一直向南走,不要选择道路,能过就行。”
关天尧一边点头,一边问道:“然后呢?”
关文澜继续说:“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看到任何一棵孤立的树,你就过去查看。如果树上能找到卍字形符号,再顺着这棵树继续往前走。树上的这些符号,都是由树皮的纹路组成的,不容易找到,你一定要看清楚。”
关天尧再次点点头,问道:“每棵孤立的树上都有吗?找到卍字符号之后怎么办?”
关文澜显然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停了停他才说:“如果某一棵上,同时有两个卍字符,这棵树的东南面一定会有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关天尧把父亲向上挪了挪,他停住脚,喘了口气,然后说:“知道了,爸。您千万别睡着了。”
说完,关天尧咬咬牙,抬头辩别了一下方向,向南快速走去。
关天尧背着关文澜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挪动,他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尽了,只能凭借着仅存的一点意志向前挪移。他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而背上父亲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按照父亲的吩咐,关天尧果然在一些孤立生长的大树上,找到了卍字符号。虽然这些符号好像是由树皮的裂纹自然形成的,辨认起来非常困难,但是几棵树辨认下来之后,关天尧已经能够一眼就把卍字符从树皮里认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关天尧还能记得清看过了多少棵树和多少个卍字符,但是现在,关天尧已经记不清一路走来,到底经过多少棵大树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意识:找到一棵有着两个卍字符的树,只有找到它,父亲才能得救。
稍做休息之后,关天尧再次背起父亲。父亲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散乱,说话也渐渐含糊不清了。关天尧告诉自己不能再作停留,时间对于父亲来说就是生命!
顺着孤树的指引,关天尧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山包,月光下山包上长着一棵孤零零的大树物别显眼,关天尧知道这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