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问过云峥哥哥,为了我放弃他大好的前途和荣华富贵真的值得吗,云峥哥哥笑着问我:“你觉得含卉性格如何?”
我虽然疑惑云峥哥哥的前言不搭后语,可也如实回答道:“含卉聪慧清醒,活泼开朗,豁达乐观。”
云峥哥哥点点头,说:“卢家也是世家大族,但历来家风却提倡夫妻一体,夫唱妇随,不准家男随意纳妾,且从不重男轻女,所以卢家的女子均是活泼开朗、豁达乐观的性子,那你知道,我的母亲,也就是含卉的姑母,曾经是一个比含卉更加活泼开朗,豁达乐观的女子吗?”
云峥哥哥的母亲卢兰初我见过,是一个弱质纤纤、清冷柔弱的美人,永安城中人人称赞其“温柔娴静,包容大度”,我从没想过这样的贵妇人会和活泼开朗、豁达乐观挂上关系。
云峥哥哥眉宇间挂上了抹不去的哀愁:“韩家虽富贵,但规矩甚多,万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父亲母亲初成婚时,感情非常好,父亲也承诺了母亲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母亲生我时伤了身子,从此再无所出。韩家历来推崇多子多福,祖父虽有好几个儿子,但到底还是最看重我父亲这个唯一的嫡子,如今他膝下单薄,祖父祖母自然着急,便开始逼父亲纳妾,父亲珍视母亲,却不得不听从祖父的话纳妾生子,虽然他从不在姨娘那里过夜,但还是违背了曾经答应我母亲的承诺,母亲心中郁结,却无能为力,从此郁郁寡欢。后来我娶妻,母亲有心要抗争韩氏祖训,要我好好对可盈,绝不随意纳妾,我知道母亲心中的所想,也同她发誓此生绝不纳妾。后来可盈死了,也是可盈的死让母亲意识到她这辈子同祖父祖母的抗争就是个笑话,所以更加郁闷,很快就离世了。母亲走后,父亲思念成疾,也跟随母亲而去。我当时因为可盈和母亲的死同祖父母有了嫌隙,虽然我嘴上不说,但祖父祖母怎会没有察觉,祖父祖母怕这时候逼我再娶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毕竟我当时是韩家唯一的嫡孙,所以那几年他们对我不续弦的想法不敢施压,我知道我的祖父祖母疼我爱我,但我还是从心底里觉得压抑,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做世家公子的料,如今这样,我很轻松,也很快乐,况且,我的两个庶弟都很优秀,有他们在,韩家一样能如祖父期望的那样发扬光大。”
因为没有人打扰,我们也不急于赶路,所以我和云峥哥哥在这里只是安心养伤,这里靠近云杉林,即便天寒地冻,打猎也并不难,无聊了我们便骑着马四处游玩,晚上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单纯惬意,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可即便我们已经亲密无间,我还是会在我们亲热的最后一步无法控制的推开云峥哥哥,我很愧疚,可云峥哥哥并不恼火,只是温柔的说着:“不急,我们慢慢来...”
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天气逐渐开始转暖,云峥哥哥的伤好得很快,现在已经是骑马射箭,不在话下。这天,云峥哥哥从外面打猎回来,兴奋的对我说他找到一个好地方,然后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往云杉林跑去,我从未见云峥哥哥这样幼稚活泼过,一路上只觉得滔滔不绝说话的他分外可爱。
云峥哥哥在一片冒着白气的石头边停了下来,对我说道:“快看,怀亦,温泉!”
我绕过石头一看,果然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温泉,我忍不住将手探入泉内,温热入心的感觉让我瞬间舒服的打了一个战栗。
云峥哥哥笑道:“早知道这里便有天然的浴池,我们又何必每日烧开雪水洗漱,哈哈,真是上天的恩赐!”
云峥哥哥说完,便开始宽衣解带,我急忙拉住他的手,嗔道:“昨夜刚刮了北风,今天比起前几日还要冷些,在这里洗澡,小心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