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并不急于动手,金引将计就计,故意放慢语速:“想等着我也毒发躺下?你们还是莫要白费心机了……想知道我这身功夫为何不惧你们的血毒之术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五突然截道:“不要让他再拖延时间了,他想用内力给那个小子驱毒!”说话间已收起小香炉。“咔哒”一声,一根细细的棍子出现在了手中——他用的居然是根甩棍。
甩棍此物,虽然便携,杀伤力却十分有限。尤其是他手中的这根,格外小巧精致。跟他几位师兄使用的那种粗如儿臂的精钢大棒比起来,简直如同玩具。
金引看到后却心头凛然。此人既然敢用这种小玩意儿当凶器,功夫只怕比他们的大师兄还要高明。
“敲头党”师父也看了出来——金引方才一边说话,一边悄悄靠近倒在地上的郭大悟,此刻正想将右脚偷偷伸向他的气海穴。
冷笑一声,王智昇从背后抽出根长不盈二尺的青色棍棒。此棒一头粗一头细,乍看上去好似一根修剪笔直的树枝,也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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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头党”师徒心有灵犀,举动如飞,左右同时夹攻而至。金引见状,只得先舍了郭大悟,气贯双臂,张开两只大手,硬接了他们二人的这一次合击。
单论掌上功夫,金引几乎已经当世无匹!全力施为之下,他这一双手足以捏石成粉、握铁如泥。这一下虽然崩开了师徒俩的双棍,心中也暗暗吃惊。以一敌二,自己想全身而退或许不难,但若要以一己之力拿下此二人,定然是万万不能了。
“敲头党”师徒更是惊疑不定。对方果然如他自己所言,丝毫没有中了血毒的迹象。而他们这些年来无往不利的“血慑术”似乎对金引也毫无作用。
三人互寻破绽,僵持了片刻之后,突然暴起,闪转腾挪间又过了一招。
“敲头党”的老五不经意地移动到金引身后,和他的师父王智昇从左右夹击变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异变陡生!这个老五看似一棍戳向金引的后脑,却突然纵身一退!略一弯腰,反手就要击碎躺在地上的郭大悟的脑袋!
王智昇料定金引心性,必然要回身救护同伴。随即猱身而上,手中棍棒对着他头部去处挥出了必杀的一击!
好一招“攻敌必救”、“料敌于前”,这对师徒此次配合简直妙至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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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双眼的郭大悟依然紧闭双眼。
右手却恰到好处地伸出了他倒在地上时也一直紧握着的“短矛”————
正微微弓腰,想要了结他性命的老五如同自己送上门一般,喉咙被瞬间洞穿——铸铁栏杆的尖头直直从他的后脑刺出!
郭大悟翻身跃起,躲开了喷涌而至的鲜血。
与此同时,“敲头党”师父也惊恐地发现,他那本已预判好路线、万无一失的一击完全抡空!金引硕大的右掌正迎面而来。
王智昇昂首下腰,堪堪躲开自己的面门,金引的右掌却陡然变招,翻腕一沉,结结实实印在他胸前!
粗壮的身躯被猛然拍到地上!巨力冲击之下,他大猩猩般的半边身子竟都陷入了土中。
两条如此强悍凶猛的生命顷刻间消失!一个咽喉洞开,一个五脏俱碎。
真正的高手对决,从来没有太多招来招往,一个念头之间的得失,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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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引和郭大悟并肩而立,注视着“敲头党”师徒的尸身渐渐化为血水。这两个凶名赫赫之辈,曾让无数生命在他们手中断送消逝,今天终于轮到了自己。
郭大悟悠悠地叹了口气:“我常听人说,凡人皆有一死。其实,不凡的人也皆有一死。”
金引亦叹息道:“人皆有一死,但绝非今日!还好,今天死的不是我们……”
郭大悟蓦地发现,眼前这个总是像山一样又稳又重的汉子,此时此刻居然流露出了一丝丝软弱。
按耐不住心中巨大的问号,他开口询道:“金大哥,你方才事先提醒我对方身怀秘宝、咱们需要闭气防备时,用的可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我手掌中的端倪,提前埋伏在此处等着袭击我们?”
金引微笑答道:“所谓传音入密,小技巧而已。你若要想学,我随时可以教给你。至于为何能预知他们的举动,还是全靠我那位不可说的朋友出力……这两日实在是劳累他太过了……”
郭大悟平生首次参与这类江湖隐秘之事,难免疑惑重重。虽然此时此地并不适合长谈,金引还是尽量帮他解答了几个问题。
一夜之间,被人突袭两次!一次因为过于谨慎,另一次却是过于粗心。懊恼之余,郭大悟深刻地体会到:真正面对自己的同类时,他还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至于今天这场遭遇战,教会了他一个什么最重要的道理?那就是——饭前一定要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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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处理掉“敲头党”师徒二人留下的痕迹,金引把他们遗下的小香炉、甩棍和青色“树枝”小心翼翼地捡起。边收拾还边唠叨:“都是些好东西啊……尤其是这个玩意儿,可万万丢不得。”
知道郭大悟心中还有十万个为什么等着要问。金引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又留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反复叮嘱道:“这里不方便说话,郭老弟你明天抽空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这两天都会在那边专候,随便你几时过来都行。”
郭大悟这一晚经历了连番生死搏斗,已有些身心俱疲,现在只想找个黑暗幽静的地方去修炼剑经。于是满口答应了金引的次日之约,两人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