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给公子下迷药,还请公子原谅。”说着起身行礼,胸部因心脏的剧烈跳动而上下起伏着。
“你也是被逼的,我并未怪你。”
“那公子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这身衣裳…”
林静波简单说了下过程,转而问凤草的情况。
凤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做个重大决定,定了定神,坦然道:“我本是胡人,胡国内乱,与家人避乱至中原,我15岁那年,内乱停止,家人因凑不齐返乡盘缠,10两银子把我卖给了别人,随后又被15两银子转卖给了昌兴酒楼的王掌柜,我在酒楼里当了3年压酒女,每日陪笑,受人轻贱,就想着有天攒够了银两赎身,可3年了,竟还没攒够30两银子的赎身钱。”
说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凤草的脸颊流淌下来,凤草无奈的笑了笑,但更像是在自嘲,也像是在嘲笑这个世道。
“我曾盼望着寻的一良人,可整日里在酒楼里为了卖酒~陪着客人打浑嬉笑,被人占尽便宜,哪有正经人家寻这妻室,即当小妾,我便要寻个自己喜欢的。那日,你来到酒楼,风尘仆仆的,用完餐之后无钱结账,提出在酒楼干活顶账,我想啊,同是天涯沦落人!谁又比谁好过多少呢!就说服掌柜留下了你。”
“那日,刘三对我摸胸捏臀,占尽便宜,旁人也就当个下酒菜,不仅无人制止一二,还拱火起哄,刘三也就更加肆无忌惮~那么多人,只有你,出面制止了他。说起来~这几年流落他乡,冰冷的心第一次感到了温暖…”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可没曾想到,刘三竟威胁我,让我给你下药,说绑回去慢慢收拾,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后来你翻窗逃出,刘三气不过,就把我赎了,卖这来了。那个王掌柜平日里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可这几年,我也给他挣不少钱,到头来呢,像甩鼻涕似的把我甩了。”
凤草满腔怒火,似要把那王掌柜给抽筋剥皮,剁碎了喂狗…
“对不起”林静波说的声小,可凤草还是听见了,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我们胡人,最擅歌舞,我这是卖艺不卖身,你进来时,我正练着舞蹈呢!以后跳给你看。”
林静波看着凤草,想从她眼中看出真实的心意,凤草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拉了拉衣衫,试图隐藏身上隐约可见的伤。
这一切,都被林静波尽收眼底,哑着声音道:“如果那天我也视若无睹,你就不会是今天这处境。”
“旁人只把我当玩物,可只有公子您把我当人看。”说着凤草伸手握住了林静波放在桌上的手。
林静波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我觉得这处境挺好的啊,以前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啊,一辈子没希望了,现在还能看到点光,还有些奔头,我呀~我要做这怡春阁的头牌。”凤草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确认你无恙,我也该离开了,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带你走。”
凤草见林静波起身要走,拉着她的衣袖问道:“你是不是看轻了我?”
“不是,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