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李过、刘宗敏、巩焴盯着李来亨手里的茶壶,李来亨手一抖,把给他爹倒的茶洒出来不少,接着哆哆嗦嗦给朱媺娖倒茶。
某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巩焴接过李来亨手里的茶壶,把他赶到了李过身后。
朱媺娖手里捏着果子解压,边捏边说:“现在的局势对于你对于明来说已经是好了不少,可也没好到哪里去,缺乏领导核心这是你们失败的关键因素。荆州数败后,威望不足以支撑你统合大顺军余部。其实问题就是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现在嘛,虽然还没放弃江汉,但实际上已经失去割据称雄的机会,因为明清都不会让你割据。现在湖南地界就已有四大军阀,刘承胤黄朝宣张先壁曹志建,黄得功又驻扎在湖南和江西交界处,刘承胤黄朝宣张先壁曹志建之流跟黄得功毫不能比,搞不好这些有不少人已经被黄得功整死了。”
朱媺娖又喝了一口茶水,“算算日子,何腾蛟和堵胤锡应该已经接到书信了,这俩都是支持联寇抗虏的,别看我说的那么严重,你也别对何督师有意见,他确实尽心竭力。”
说到这里,朱媺娖瞥李过一眼:“按史实来今年八月你率大顺西路军东下合围荆州。清军湖广绿营郝效忠率兵两万解围。你解围打援大破湖广绿营生擒郝效忠。嗯,打得挺好,接着你就在九月释放郝效忠并与清军谈判,结果因为剃头谈崩。”
李过扭过头去不看朱媺娖,脸颊似乎有些发红,朱媺娖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确实,投清看起来比投明更有安全感。”
“我不会降虏。”李过不敢看朱媺娖,但他低声严肃的说道,如同发誓一样。
“我知道。”朱媺娖点点头,莫名感觉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茶水:“你在称李自成死后依然称呼其为先帝,高夫人为太后,隆武朝臣隐忍听之。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结合你之前和清军谈判结果因为剃头谈崩的前事……”
放在现在看当然没有问题,但放在明末,本就有国仇,这着实加剧了两者的矛盾,万一哪一天突然有谁觉得头皮痒,这不就玩完了嘛。众所周知,投清都比投明强,放在后来者的眼光来看这些人到最后是“天下皆降闯不降”,可放在明末这大势汹涌的时代,阵营转化出人意料,谁能够明白第二天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能否看见第二天的太阳,大顺二号人物田见秀降了,李自成的弟弟李自敬降了,谁又不能降。
“腾蛟亦以死自誓,期收楚以谢前不敏。金声桓自南昌间道遣使至,推戴腾蛟为主盟,期犄角东下。马进忠复常德,驰请会师于岳州,腾蛟率诸军三十余战,复全州,战飞鸾桥,大败清兵,遂围永州,冒矢石督战,攻下之,杀清将余世忠,擒其广西巡抚李茂祖,磔之。遂下衡州。檄曹志建集师大举,将趋长沙。会堵胤锡以疑忌激马进忠弃常德,间道自湘乡至湘潭,转掠千里,李、高诸部蹑之而下,集于湘潭。进忠患李、高之逼,告急于腾蛟。”
“赤心等至(朱媺娖在这里吐槽喜欢给人改名的隆武),见空城(马进忠打下来的常德),亦弃之引兵东,所至守将皆烧营走,湖南新复州县为之一空。十一月三日,胤锡乃以寿登守常德,自督标兵及赤心、必正等从宁乡、益阳复湘潭,进忠、万才、体仁、宗第、光萃、国栋兵数万自武陵、桃源先后至,胤锡命赤心、必正自宁乡围长沙,为敬谨王尼堪所败,胤锡兵驻湘潭,腾蛟来会。命率忠贞营自袁吉援南昌。三年正月,腾蛟至,而赤心等已弃湘潭去,诸军皆散。”
“高必正(再一次吐槽隆武)遣偏师攻长沙,以谢胤锡,不克,亦退湘、衡间,互相疑掣,转掠千里,胤锡无以制之。”
“部分乍定,方送胤锡军渡江,进忠全师尚留湘乡,檄召之,未至。余兵俱未会。清人闻湖南北全失,遣其五王子帅大众来争,猝至长沙。
腾蛟正为李、高诸部所嬲,不及侦候。永历三年二月庚寅,虏骑至城下,乃觉。进忠兵少,不能战,雨雪杂下,人马困,沿江惊溃。腾蛟遽乘马欲登舟,为追兵所执,大呼曰:“我何督部也!当明白死,奴辈勿得凌我!”因下马,步至城南佛庵。五王子遣人劝降,至再四,腾蛟不应,唯举手拍地,呼可惜,两掌皆碎,三日水浆不入口。五王子知其不屈,遂遇害。所部士卒降清者窃收其骨葬之。”
“湘潭陷,腾蛟败没,忠贞营奔衡州走郴,为入粤计,胤锡不能令也。
湖南失督师,诸将汹惧。胡一青迎胤锡居衡州,与谋战守。未数日,清兵又至,一青孤军战不胜,亦退。胤锡仓卒渡湘,东走耒阳,与忠贞营会,至郴州。忠贞营冲曹志建营以去,志建发兵御之。清兵追忠贞营至郴州。忠贞营渡岭去,胤锡后几为虏所获,乃走志建营,志建怒其率忠贞营以蹂己也,坑杀其标将王一宾部卒三千,而迓胤锡不以礼,数窘辱,欲害之。富川绅士何图复,间道迎之入寨,以乡兵护之,自怀、集走梧州。忠贞营先自梧入浔、南,行在震恐,敕遣大学士严起恒、副都御史刘湘客慰劳安插之,至封川,与胤锡遇,乃并舟入觐。上赐对,优礼有加,命督忠贞营出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