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还未洒落大地,一阵阵铁甲踏地的雷震之声就撕碎了清早的宁静。
好久不曾这般早起的森罗打了个哈欠,“谁来了?”
“九公子。”云蔓用温水浸湿的帕子替森罗擦了擦脸,将她按在妆镜台前梳妆打扮。
森罗拦住云蔓去取金钗的手,选了跟木簪递给她,“蔓儿,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啊?怎么这亲缘如此单薄,连为数不多的表亲都容不下我。”
“亲之所重为情、为义,而非血脉之属。”云蔓给森罗绘了个素净的妆,“我、墨鸦、蓑衣客还有玄灵军,都是你的亲人……至于那些没心肝的东西,当断则断吧。”
“是啊……该断了。”森罗起身扶平衣服上的褶皱,“去见见我们的贤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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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这是何意?”墨鸦拦在府门前,既挡住面前意图闯门的禁军,又拦住身后按剑持刀的军士。
“事关前些日宫宴刺杀,我身为司寇自当问询。”韩非也同样拦住了蓄势待发的卫庄。
墨鸦惊讶地挑挑眉,“九公子,宫宴上姬一虎将军的死似乎只是场意外吧?”
“是不是意外,阁下心知肚明。”韩非看向墨鸦的眼神清冽。
“九公子又不是我,怎么确定我会心知肚明呢~”墨鸦笑着耸耸肩,“不过,司寇执掌刑典律法,您说是刺杀便是刺杀吧。”
“言重了,司寇以法治天下,亦不可以冤假错案草菅人命。”对墨鸦的无礼调侃,韩非眼神暗了暗,“我只是来随便坐坐,有几句话顺便问问福寿公主。”
“九公子,看你身后刀光剑影的,不像是来随便坐坐吧。”
府门内女声响起,躁动的军士纷纷列队俯首,让出一条路来。
森罗扫了眼韩非身后的禁军,“九公子兵临于此,不知是否得了王上首肯。”
“不过是来闲话几句,似乎不必让王上知道吧?”韩非踏上侯府门前的台阶,却被墨鸦抬臂挡住,只得对着森罗笑道,“还是殿下心虚了。”
“我心无悔,没什么可虚的。”森罗慵懒地靠在门边,扫了眼逐渐聚过了看热闹的人群,“既然只是想问几句话,就在这边里说应该无妨吧?”
“无妨。”
韩非招招手,身后禁军就拖着木盘走上前。
木盘上是一朵已经零落的花和一锭金子还有一具纹样考究的酒樽。
“云蔓姑娘不觉得眼熟吗?”
云蔓扫向面前的木盘,戏谑地瞥了韩非一眼,“我们镇南侯府向来素净,不比公子千金换酒的豪爽和长宿花间的风流……不知这次又是哪位美人有此殊遇能得了九公子以金易花的恩赏啊。”
“以金易花?姑娘一语中的,只是这易花之人,恐怕是姑娘。”
韩非的袖摆拂过残花,花瓣被骤起的风吹动,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寒天葵,性大寒,在南疆通常被拿来入药,可解酷暑毒瘴,但……与热性的炙火曼陀罗一同服食会使人毙命。”
韩非举起木盘上的酒被,端详着转动几下,“这是姬一虎在宫宴上喝酒用过的酒杯,经过勘验,里面正好有炙火曼陀罗。”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