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不多,战力彪悍又位置邻近可以快速到达……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明珠嗓音低柔似清淡的果酒,初饮时不觉,却很醉人,“血衣侯的白甲军驻扎在王都城郊……军士骁勇,卫司隶善战,岂非如虎添翼,正是极善之选。”
“夫人……所言极是……”韩安眼神混沌,浓重如墨的紫雾似隐非现,“寡人这就拟旨。”
随行的内侍伶俐地端上笔墨,待圣旨落印后便迅速传往宫外。
看着昏昏欲睡的韩安,明珠夫人招呼了等在一旁容貌上乘的女婢,“送王上去寝宫歇息,你留在那边好生伺候。”
“是。”喜不自胜的女婢连忙扶住韩安,幻想着自己平步青云,竟是连同明珠行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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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裹挟着兰香,明珠雪肌半露的肩上却忽地一沉,带着馨香的融融暖意将她与外面摧折的寒风隔开,明明举手之劳,却偏生出一种怜惜和保护。
“夫人雪肌花貌,的确在世人眼中绝色天成,但也要多在意自己。”
森罗坐在刚刚韩安的位置上,她的黑发被一根嵌着羊脂白玉珠子的冠带高高绾起,深青色的阔袖长袍上,左肩以玄色乌锦为丝绣绘着一只爪钩尖利的雄鹰,烟紫色的绸带勾勒出曼妙的腰形,可锦缎的冷光却将这份引人遐想割裂成凛然。
女儿身扮作男儿态,不显半分阴柔怪异反而气质浑然,仿佛她本该如此。
明珠夫人靠在森罗肩头,遗憾地叹息,“你若是个真男人该多好。”
“我是个女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吧?”森罗从衣袋中抽住锦帕,仔细又小心地擦拭明珠夫人刚刚替韩安按过肩背的手指,“男人能给夫人的我一样能,而且还比男人事儿少,好伺候。”
“希望别像男人一样始乱终弃。”
明珠搂住森罗的脖子,蛇一般的柔软灵活的身子攀附而上,语息微凉如毒蛇吐信,“做了这档子事,表哥绝对容不下我了,我与你无媒苟合,你若是敢负心,让我做了那无名荒坟里的孤魂野鬼,就别怪我吃了你的心肝。”
“夫人是在问我要名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胡美人暗通曲款还避不开我的耳目。”
“我自是心疼夫人,那般容易引火上身的事怎会让你冒险。”森罗抚摸着明珠夫人头上那枚自己送上的华丽鸾钗,“放心,我总会护你周全。”
“这还差不多~”不知是信还没信,明珠也不再纠缠,半枕在森罗的腿上,“你都跟韩非闹翻了,怎么还送这样一个天大的机缘给他?”
“战场波谲云诡,的确是个天大的机缘,但若是将帅不合,也可以是个要命的烂摊子。”
森罗忆起曾经在血衣侯中风眠同她说过的话,长叹道,“悲喜福祸,前路未定……但,于我有利可图。”
“哦?你想图什么?”明珠夫人眸光游弋晃动,“白甲军的兵权?”
“哈哈……夫人呐,我不至于这般不自量力。”森罗被逗笑了,眼中却阴冷森森,“那可是二十万大军啊……便是狼子野心,却何至癫狂如斯?”
“那你在算计什么?”
森罗只是淡笑着对她摇摇头,“还不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