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语,虽名为赔罪,却隐含愤懑之意。
柳婉儿仍旧沉默不语,韩阳侧耳倾听,暗忖这对母女定是性情刚烈,互不让步,家中想必时常上演唇枪舌剑,那位娘亲想必极重掌控之权。
又过了须臾,对方语气转柔,再度发问:“你究竟要如何,才肯重返家中?”
柳婉儿终于开口:“此事我已深思熟虑,此处乃我修行之基,钟爱宁静田园,此地灵秀绝伦,民风淳厚,我欲在此潜心修炼一段时日。”
对方沉吟片刻,继而长叹:“也罢,婉儿,你便在那里暂居,若觉厌倦,速速归家,娘亲绝不责备。”
柳婉儿眉心紧锁,反驳道:“我再重申,这是我的修道抉择,非儿戏之举,且我并无过错,你有何理由责我?”
对方闻此,声调陡升:“我强忍怒火至此,莫要得寸进尺!”
柳婉儿淡然一笑,对方又言:“你仅剩两条路可选,要么短期内返家,接受家族为你铺就的仙途,要么就此与家族断绝,永不复见,我说话算数!”
柳婉儿闻言,深吸一口气,心如死灰,决然挂断通讯。
未几,那玉符顽固鸣响不止,柳婉儿蹙眉,毅然将其关闭。
她独自坐在那里,胸中怒火翻腾,手中紧握通讯器,恨不能将其摔个粉碎,但终究克制住。
韩阳凝视其孤寂身影,不禁心生怜意,真想走出藏身之处,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予以慰藉。
然而此刻只能伏于她脚下,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雅之香,自觉不应空享其益,当有所作为才是。
只是,他实在难以鼓足勇气现身,即便此刻走出,只怕也会惊吓到她,被视作邪修、匪类、宵小之徒,他宁可寻处地穴藏身。
他心中一阵苦涩,何至于此?竟陷入这般尴尬境地。此时,门外又传来铁力呼唤他的声音,随后是韩紫萱的呼唤,他抬手抚额,五指深深插入发丝,家人寻他不得,必是忧心如焚。
真是头疼至极,怎会落得如此狼狈?
白日里,小妹离家访友于邻村,此刻方归,亦投身入寻人之列。
若吾再拖延片刻,恐全村上下,届时铜锣喧天,呼吾名号矣!
彼时,面对眼前双雪白长腿,本已目不暇接,然久观之下,纵其形貌无瑕,只可观而不可触,难免生倦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