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笑哈哈地道：“别那么沮丧嘛，见到我不挺好的吗？起码有人陪你聊聊天，对不。”

大叔立马拒绝道：“见到人是好，但天天见你，见久了，不就跟没见一样吗？是个人都会腻吧！”

乞丐没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思索着。

大叔急忙摆摆手，“别这样看着我好吗？被你这样盯着，怪难受的！”

乞丐突然地冷声，缓缓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也不来着酒馆看你了，你还会觉得烦吗？”

........

风悄悄地从门缝钻了进来，不知为何，这风吹得比寒雪还冷，甚至有点刺骨。

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在一张桌子的隔壁，大叔愣了好一会，似乎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从没想过他脑海里的臭小子有一天会离开他，这几年来都是如此。

大叔看了看乞丐，然后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抬起头看向屋顶，因为没有点灯，所以周围一切都是黑暗的，正因为黑暗所以看不出他和乞丐现在的表情。

“说句实在话，我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这几年来都是如此，因为你实在太穷了，我想不到离开后，你还能去哪？”

大叔声音已经有点哽咽，继续道：“记得么？几年前，你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我这家荒无人烟，无人关顾的小店，或许是因为你实在没钱吧！你来到门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板有酒吗？”

乞丐沉默了，也在回忆着那段，几年前的相遇。

“你是永远都猜不到我当时的表情，我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人在好店不去，偏要来我这破店。我既开心又激动，接着你每一天都穿着那套从乞丐那里抢来的衣服，准时来到我这家小店，陪我聊聊天。”

大叔笑了笑，“于是你从那天至此，每天都来这里骗吃骗喝，我也真是傻，硬是没让你还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们就像兄弟一样，每天喝会儿小酒，聊聊天。”

声音突然停了，没再继续说话，只留下“嗒”“嗒”的脚步声，依稀可见大叔转过身去，急步走回幕布里，好像害怕被看见什么，只留下那句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永远记住有你这位好兄弟曾陪伴过我。”

乞丐就这样看着大叔急急离去，深邃的双眸，如深潭起了一阵波动，就这样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

呆了很久，很久。

“给，你的”

不知何时，大叔早已悄然回来，“砰”，装着酒的碗被大叔放在桌子上。

大叔也不管乞丐有么有听见，喝不喝。自己则拿起另一碗自顾自地喝了起来，看起来全然没受刚刚话题的影响，刚刚的对话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乞丐颤了颤，闻着近在咫尺的酒香，才晃过神来，看着摆在桌子碗里的酒倒映着他不算英俊的面孔，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笑容，拿起碗“咕咕”地喝起来。

时不时抱怨道：“不是说好两碗的吗？怎么就一碗。”

大叔眼眶有细微的一点红，不仔细看是真的看不到，他没好气地答道：“还两碗，再喝就真的没钱了。”

两人就这样喝着酒，说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时开怀大笑，笑声中，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是没有任何杂质，没有任何掩饰，是纯真的。

忽然间，乞丐好奇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这些年就见过我一人吗?难道你都没出去过？就算是这样，那你的子女呢？没回来看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