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玲牵着江博玉,走到赖堂看不到视线的拐角处后,才慌乱松开了手。
“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这个画面,我就那么做了。”她感觉好糗,“我是不想让大家误会我们是鬼,怕吓到大家……”
江博玉愣愣地望着被松开的手。
好久,他才淡淡道,“我理解,我刚刚也揽你的肩,说我是你男朋友了。抱歉。”
“哈哈,哈哈。”遇玲尴尬地笑着,“我们2个生疏得都不像是会恋爱的人啊。还要去下1个地方吗?我们进村里去逛逛,晚上住镇上吧,等明天白天再去县里看看,差不多也就这些地点了。”
江博玉知道,遇玲的记忆没恢复完全。
他在看到赖堂的那1刻,所有的回忆,都浮现眼前。
在他见到廖叔开始,他的脑子就多了好多他之前不记得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直到看到赖堂。
自从酒吧下药那天开始,他和裕玲就再也没见过赖堂了。
于他们不过是2-3年的时间,可赖堂,却是已经快30年没见了。
他看到赖堂还惦记着裕玲,只觉得可悲。
他就是这样出生的。
那人连一丁点儿他的信息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有个儿子。
不知道莹莹已经去世了。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他喜欢的女人。
如果他恢复记忆的的契机是赖堂,那遇玲的契机是什么呢?
2人的车还停在68号的门口,刚刚遇玲一心只想着拉江博玉离开,完全把车给忘了,只能默默回去开车。
按照遇玲说的那般,他们回了村里,1遍遍解释他们是裕繁的女儿是梁遇玲,还有和她一起p市长大的青梅竹马江博玉。
村长今年87了,病重得躺在床上不会动弹,每天要靠着儿子喂饭。
听到外头的人说遇玲来了,撑着都想起来看一眼。
遇玲进来后,看到村长瘦的没有人样,1双浑浊眼睛死死盯着她,像极了爷爷去世前的那个模样。
遇玲的记忆一点点慢慢在恢复,看到村长的时候,她记起好多村长帮她的画面。
大家一起合力搬柚树,一起卖柚子,一起开柚厂,记忆就像雪花,一点点融化在她心里。
她忍着眼泪,再用同样的话术解释身份。
她多想告诉大家,裕玲回来了,她回来了!
但她不能说。
看过了村长以后,遇玲带着江博玉又顺路去看了和招、贵招2姐妹。
和招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多数时间都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贵招身子倒是还健朗,还在家门口的菜园种了好多果蔬。
敏恒和惠菊都在外地做生意,他们一早说让贵招夫妇跟着去享福,可她没去,说在村里还能陪陪姐妹,住不惯大城市。
美招则是跟着孩子,一直在p市生活。
遇玲的记忆在一点点回来。
到祖屋老家的时候,那些在祖屋生活过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刚刚来到85年的那些记忆,她能记得很清楚。
她哭得无声,看着熟悉的地方,她道:“我都记得了,我记得我是怎么来到85年的,我是怎么创的业,我记得太爷太奶,我记得东朝伯公,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我都记得。”
“太爷太奶很疼我的,太奶眼睛不好,还老是给我做衣服,还有东朝伯公,东朝伯公是初中老师,他人很善良,又温和,对我也很好的。还有……”
遇玲很激动,1件件地数,可是数到东朝去世,她突然就停了。
“后面的我不记得了。”
江博玉一愣,“后面的不记得了?”
他记得东朝是99年去世的。
那还有整整1年的记忆呢?
难道说……
遇玲不解地问:“那遇山呢?怎么没人和我提起遇山?遇珂比他还小1个月,她都在集团帮忙,遇山去哪儿了?赖堂把他认回去了?不可能啊,刚刚他也没说遇山啊……”
江博玉沉默地看着遇玲,满是心疼。
“先回镇上吧,你不记得的那些事情我都记得,我全都告诉你。”
村里的人早年靠着卖三红柚,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许多年轻人都在90年代跟着大家一起外出打工的,村里已经没有多少户人家在村里住。
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拜拜神,祭下祖先。
祖屋的周围没有人家在住,家里什么都没有,加上天色渐黑,遇玲也只好跟着江博玉先回镇上。
可是一路开车到镇上,遇玲的心就越难受,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让她非常暴躁,很想快点找回记忆。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提过遇山呢?
薪承消失以后,遇山的出现让她有了支撑和盼头。
她知道那不是薪承,遇山也不是薪承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