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向前走了大概两分钟，身着金袍的高大教宗终于开口：

“停下。”

拉洛斯依言停下脚步。

因为眼睛被蒙住，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不敢试图使用灵视，却能隐约听到身前传来一阵悉窣悉窣的声响。

当啷！

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咳咳……”塞缪尔咳嗽一声，嘴里吐出几个清晰的斯纳姆克语音节，“我供奉您，神灵的侍者。”

咔哒咔哒。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挪动了过来。

瞬间，拉洛斯只觉自己头上一直引以为傲的深金色飘逸秀发被剃去了一小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就有一阵细碎的咀嚼声传来，细密而生涩，像是有人在用牙齿啃咬一块坚硬的石头，又像是使用小刀持续刮蹭生锈的铁片，让人毛骨悚然。

该死！老头子的头发就是这样子掉光的么……可是我还很年轻啊，还有那么多漂亮可爱、充满求知欲的女学者……

心中忍不住碎碎念着，拉洛斯似乎陷入一片迷蒙的思维区域，完全没察觉到耳边的咀嚼声正变得越来越大，同时似乎还有一条条黏腻的，沾满了腥臭液体的柔软长条事物正在接近。

“收束思维！”

就在咀嚼声即将靠近耳边的一刹那，教宗塞缪尔那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拉洛斯顿时打了个激灵，仿佛被人从溺水状态拉扯出来。

“我请求聆听神的话语，伟大的侍者。”塞缪尔轻咳一声，再次以晦涩古老的斯纳姆克语祈求。

当啷！

当啷！

当啷！

又是一阵坚硬之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咔哒咔哒。

黑暗中的东西缓慢地围绕着二人挪动着，咀嚼声越发细密，仿佛有几十张嘴巴在同时运作着。

拉洛斯静静地站在教宗身旁，鼻子里满是令人反胃的腥臭气味，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才有冰冷得毫无生气的回应传出。

仿佛出自万千生物之口，老人，幼童，豺狼，飞鸟，以及更多不可名状的低语共同构出污秽而恶毒的音色，组成一句模糊的斯纳姆克语：

“混沌潜航的舰长，文明与进步的掌舵人，命运和历史的见证者。”

……

黎明城，天气晴朗。

叶杨终于达成心愿，美美地睡了个懒觉。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在寻求生存的巨大危机感之下，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就像是绷紧的一根弦，随时都要断掉，甚至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咦，不对，我这是真的隔世了！”

怀着自嘲的心态，叶杨洗漱穿戴整齐，在上午10点多踏出家门。

在路上花8铜板买了个猪肉馅饼，随便应付完早餐之后，叶杨来到公共马车站台，打算坐车前往黎明城治安总局。

“唔……肉馅的就是比苹果馅的好吃，不过，这肉有股微微的骚味，影响口感啊。”

心里吐槽着路边摊难以称得上美味的食物，叶杨一边等车，一边在计划待会儿见到克林特或者其他灰斗篷成员时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