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听懂唔唔唔了呕呕。”

渚清飞像身陷百川交汇的乱流中心，身形左右忽摆上下沉浮。

他此时心中专注的不是法则感悟，而是忍住不吐。

张抱朴丝毫不意外，片刻后便把他领了出来。

从进去到出来还不到半炷香，渚清飞已经感觉自己蛋黄都被摇散了，半天站不起来。

待他缓过神来，师傅给他递了一个玉葫芦，半个巴掌大，像个钥匙扣挂饰一般。

怎么？这是乐园项目体验完还送个周边？

“葫芦虽小藏天地，伴我云云万里身。收起鬼神窥不见，用时能与物为春。”

张抱朴捋直须发，缓缓道，

“葫芦第一层是储物空间，放了些师门赠与你的礼物，第二层为师截取了一块酒葫芦窟的法则空间，供你修炼身法。”

渚清飞受宠若惊，珍而重之地将这小巧的玉葫芦收起来，他开了神府但神念尚未修出来，无法查看。

“师傅这入门礼也太阔绰了。”渚清飞有些感动。

张抱朴摆了摆手，“回去吧，同心殿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在。”

渚清飞诧异但不多问，动身往回走。

张抱朴没有使用灵力，缓缓地跟在后头，像个普普通通的迟暮老人。

渚清飞回头看，没有催促，只是突然觉得师傅有些老了。

而就在顷刻之间，一阵猛烈的罡风裹挟着黑气席卷而来，妖异无比。

渚清飞眼看身后，天地漆黑如墨，末日般的景象往前倾压，所过之处尽皆化为乌有，成为黑暗的一员，而他师傅，便处其中。

“师傅！”他竭力大喊，没有回应，烈风吹得他涕泗横流。

事出反常必有妖，渚清飞跌跌撞撞地跑去找陈行谷，除了师傅外，他没见过比大师兄更高的修为，定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同心殿前。

渚清飞第一次感觉跑得那么快，临近大殿，他高呼着，

“大师兄！出事了！”

众人听到动静出来，便看到小师弟喘着大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激动大喊，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陈行谷一愣，看向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师傅，一时语塞。

而渚清飞的眼中，诡异还在蔓延，虚无的黑暗从东边也围了上来。

渚清飞惊恐，“大师兄！二师兄也被妖怪抓走了！”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乌云。渚清飞此时像是活在自己世界的疯子。

但众人并无戏谑之意，只有浓浓的不舍与心酸。

渚清飞的身躯正渐渐虚幻，正在消失的是他。

“大师兄！……大师兄也被抓走了。”

渚清飞被包裹在浓浓的黑色里，万里如墨，只他一人，孤立无援。

“徒儿…小九子…小飞…小师弟….”

一段段神识传音入脑，熟悉的声音相继响起。

张抱朴：“徒儿，为师收你为徒时确实存有私心，希望你别怪师傅。宗门的世界正在崩塌，众多地界葬身虚空，空空之门也难逃此劫。”

“两年来，我一直钻研虚空之道想找到破解之法，无意间借灵界界璧，硬闯到方域大陆，只可惜下界修灵薄弱，一直没遇到开辟神府的修士。所幸在界璧反斥之前，我遇到了你——可以在下界延续我宗门香火之人。”

“空间界璧已烙上气息，无法再度跨越，此后师徒恐将无缘再见。时日太短，宗门绝学无法尽授于你，但望你能在下界重振我空空之门，你尚年幼便要肩负如此重担，若你拒绝也不强求。只是我宗门传承数千年，为师私心作祟，不愿在我手毁于一旦…”

“所以恳请你，予我宗门生生不灭！”

陈行谷：“….小九子，你的天赋是我平生仅见，我本不愿看你为师门所累，但劫难当前，不得不为…….”

苏聆鱼：“…….小飞，可惜我的绝世神兵你还没见识到，我可能也无法久活于世了，只恨此生不能和你同处一界，你要替我们活下去……”

二师兄：“…小师弟，请予我宗门生生不灭….”

陈行谷：“….请予我宗门生生不灭。”

苏聆鱼：“….请予我宗门生生不灭。”

众人异口同声，声音彻响回荡

“….请予我宗门生生不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