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示意沉鹭递上赏钱,又才继续道:“负责糕点采买的是谁?我还有几样想让她添置一些。”
“回姨娘的话,是张翠,张婆子。”
苏棠颔首:“要的东西杂,我不便麻烦你传话。你让她来,我直接同她讲吧。”
“是。”
半个时辰之后,苏棠见到了这位张婆子,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就是以前和原主一起玩骰子的其中之一,也是上次她被罚跪,在背后说她那位。
“给姨娘请安。”这张婆子明显不如吕掌事看着干练,对苏棠的态度也是应付。
“沉鹭,给张姑姑赐座,看茶。”
张婆子压不住嘴角的得意,晃着屁股坐下。
“还以为姨娘发达了,就忘了咱们这些老熟人了。”
咱们?苏棠听笑了。
“前些日子事忙,这才怠慢了姑姑,这不,今日特请姑姑来喝茶。”
张婆子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吐出一口茶沫:“这茶……是旧年的吧,煮得也差点意思。小丫头们不懂,奴婢可以教教。”
可见原主过去在这些人面前有多软弱,这张婆子才能这么猖狂。
“还是姑姑懂得多。那姑姑不如再帮我尝尝这糕点怎么样?”苏棠抬手,沉鹭端上来两盘外观看着十分相似的玫瑰红豆酥。
张婆子收了笑意。
“姨娘这是何意?”
苏棠也沉下脸,眼神中射出利剑:“我也想问问姑姑是何意?姑姑明知现在恰逢年关,走亲访友的,这糕点少不得要招待宾客,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达官显贵。姑姑做这些以次充好的事儿,丢了王府颜面,是拿我的命赔,还是拿姑姑的命赔?”
张婆子明显慌了神,从座位上站起来:“姨娘可别血口喷人。”
“姑姑今年敢换足足四五样,不过是看我没见识,性子软。不若咱们到世子妃那儿分说一二,看看是我血口喷人,还是姑姑人心不足?到时是发卖出去,还是打上十个板子就未可知了。”
张婆子一听此话,扑通跪地,脸上的肉直抖:“奴婢一时糊涂,还请姨娘恕罪。”
“我与姑姑素日有交情,姑姑又是府里的老人。我既然私下找姑姑来,定然是要保全姑姑的。”苏棠站起来,亲自把一张纸,和一盒印泥放到张婆子面前。
“只是我前几日听姑姑跟人说,我在这府里早晚被厌弃,我心里怕呀。真到了那时候还得姑姑帮我一把才是,所以想请姑姑签了这罪状,我也好有个保障。”
张婆子看着地上,脸上写满了拒绝。
“姑姑放心,将来姑姑和我一心做事,这东西自然不会有见天日的时候。”
张婆子抬头看了看苏棠,又看了看地上的纸,终是蘸上印泥摁了上去。
“姑姑是个聪明人。糕点我已经替姑姑补全了,至于姑姑赚的那些银子,就当我发给姑姑的赏钱。往后这种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若是其他人存了这份心思,也劳烦姑姑知会我一声。”苏棠提起张婆子签好的罪状晃出沙沙的声音,“不然这东西我可藏不住。”
送走张婆子,苏棠把罪状藏在墙缝里头,再用柜子挡住。
“您当真就这么算了?”沉鹭表示不解。
“采买的事情本来油水多,不管谁来做都少不得牟点私利,世子妃未尝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这张婆子也是因为太轻看我,所以一时露了马脚。与其大动干戈,不如小事化了,还能把她收为己用,将来若这张婆子过分了,咱们再处置就是。”
沉鹭一脸敬佩:“姨娘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