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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了个道士

陆家的祖屋是在文成县的一个村子里,于群山掩映之中,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陆家只剩下他们家这一支还在,陆浩然记忆中没见过其他长辈,他和父亲也只是逢年过节须要祭祖时才会回来。昨天清明不算,陆大少喝醉了。现在祖屋这里仅有一个老管家胡叔在看管,据说陆天宇非常满意。

到了祖屋已接近中午,汪锋告诉陆浩然,车子要还给公司,后面就不能用了。有需要帮忙随时打他电话,然后转身上车离去。所有人的别离都是不拖泥带水的,你们真是好样的!不过,汪锋的性格好像就是这样的。算了,不管他了。

祖屋是一进四合院,明清风格,坐北朝南。大门两侧养了些盆栽绿植,给这座盛满历史厚重的宅院,带来一方生气和温暖。

进大门,绕过影壁墙,是几盆花和一方鱼池。院子虽小,各房之间仍有抄手游廊相连,毕竟南方雨水多,行走方便些。

北屋是正房,一明两暗三个房间。明房为厅,有祖宗牌位供奉,不过上面很多看不清名字了,年代太久了。左间为主卧,陆天宇夫妇不常住。右间闲置。东厢房三间是陆浩然居所,一间卧室,一间茶室,一间书房。西厢房三间空置,偶尔也做客房,陆天宇没有其他子女。南厢房,两间。左间是餐厅,右间管家居住。主屋左侧配了几间耳房,厨房,杂物间什么的,厨房有门与餐厅相连,也比较方便。主屋宅子右侧有几分地,种了些应季时蔬。菜田过去是几间矮房子,估计是家禽窝棚。

菜田边上有一个约50多岁的男人正向陆浩然走过来,175cm左右的身高,不像田间老农,更像是个老师,举止儒雅。男人名叫胡树广,是陆家的管家,跟随陆天宇很多年,左膀右臂。据说也是有才之人,名门之后,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才起了退隐之心,替陆家看守祖宅,也是为了一份田园之乐。

“浩然少爷,好久不见。”胡管家打招呼道。

“胡叔好!”陆浩然回应道,“有点饿了,有吃的吗?”

陆浩然其实还在沉浸在懵逼的状态,一时还未接受生活的转变,只觉得肚子有点饿。

“好,我去做吃的,少爷你先到东厢房休息下!”胡叔赶紧应道。

祖屋比较整洁,看来是胡叔经常洒扫。走进东厢房,桌椅、床褥、柜子一应物品都准备的齐全,显然是胡叔接到消息提前准备的。这会儿陆浩然坐了一路车,屁股生疼,加上肚子咕噜作响,直接躺倒在床上。大概半小时后,半睡半醒间,饭菜香味隐隐飘来,陆浩然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正要起身去问饭做好没,胡管家呼唤陆浩然吃饭的声音也适时从门外传来:

“浩然少爷,吃饭了!”

陆浩然赶紧起床,穿起鞋子,出东厢房走向餐厅。

八仙桌上,两菜一汤,碗筷两副,米饭一盆。菜是一荤一素,小炒青菜,土豆烧鸡,汤是番茄蛋汤。不知是真饿了还是怎么的,陆浩然觉得饭菜格外香甜。也许是平时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吃腻了,陆浩然竟觉得桌上的饭菜竟是如此美味。怎么说呢,青菜就是青菜的味道,鸡就是鸡的味道,加上土豆香辣软糯,入口筋爽,嚼之鲜嫩,口舌生津。总的来说,就是还原食材本身的味道。外面的饭店总是鸡精味精辣椒精,各种添加各种调味,能胡吃海喝的都是百毒不侵的体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胡管家有这样的手艺呢?嗯,除了一些节日,自己很少回祖屋,没发现也正常。

“胡叔,饭菜很好吃,你手艺真好!”陆浩然放下碗筷竖起大拇指,然后拿起饭勺又打了满满一碗饭,接着奋战。

“浩然少爷你喜欢就好。慢慢吃,别噎着,喝点汤。”胡管家说道。

“胡叔叫我浩然就好,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接下来还要胡叔照顾呢”陆浩然边吃边说道。

“好,浩然你慢慢吃,这些都是我应做的,不用客气。”胡管家看陆浩然视饭菜如大敌的吃法,再次说道。

饭菜归肚,汤羹填缝,碗干盘净。

“肚子太撑了!”陆浩然揉着肚子起身,道“胡叔,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胡管家笑着说好,看着少爷这么喜欢他做的饭菜,满心欢喜。

走出院门,左边两百米是一座桥,过桥是十字路口。路口往右是两个池塘,胡管家养了些鱼虾蟹在里面。池塘边上一小片果林,桃李争艳,杏花微雨。

陆浩然沿小路边走便想,家道中落,父母远赴异国他乡,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失去了往日的奢华和享受,以后只能依靠老管家照顾生活。想象着以后他要守在这祖屋,顿感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奈,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本以为几个月父母就会回来,不曾想这一去已将近一年。

在这段日子里,陆浩然回过温州几次,禅轩的卡还是可以使用的,但待在那里却没有了一丝兴致。一时的享乐,让陆浩然感受到的是内心的落差,索性后面就不再出去了,安心待在山里。祖宅有很多书,经史子集,人物传记,奇见异闻,其实闲下来读读书也蛮有意思的。当然,能待在深山的一个最重要原因是——胡叔的厨艺。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闲时喝茶看书,忙时种菜收瓜。

生活在改变,陆浩然也改变了很多。他开始向胡叔请教做饭的手艺,学会了种菜收割,开始学习各种生活技能,与胡叔讨论书籍中的问题,陆浩然慢慢发现胡叔就是一个博学的智者啊,或许归耕田园才是胡叔这种人最好的归宿。于是,他也开始学着享受这田园之乐。

然而,就在他逐渐适应这种平淡生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到来。

这天下午六点左右,来人自称姓陆,是个走江湖算命的,算是半个道士,路过这里借宿一宿。陆浩然一听是本家,便觉得挺有缘分的,胡叔也不觉得有什么的。路过的借宿那就住呗,胡叔腾出客房给他住,还准备了四菜一汤,邀请陆道士一起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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