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西凤见这人此时脸色煞白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尚存,心道:这蓝衣使也不知被谁所伤,流了这么多血,若不赶紧施救,恐怕命不久矣。
一想到救治,摆在刑西凤面前的难题首先就是如何把人从缸里弄出来,刑西凤虽说这半年来也长高一些,气力也是今非昔比,但要想把这成年大汉从这大缸里抱出来却也并非易事。
思虑一番,觉得唯有先把这大缸放倒,才能把人从里面抱出来。当即也不迟疑,用脚抵住缸底,双手把住缸沿,用力往下一压便把那缸身拉的倾斜了,他刻意控制着力道不敢让这大缸倒的太快,以免让那受伤之人从缸内跌出。
纵使刑西凤动作已是缓慢至极,那缸中大汉确仍因身体移动,一下惊醒过来。只见他怒目圆瞪,满脸警惕之色的朝缸外望去。刑西凤见他神情可怖,原本抓住大缸的双手下意识一缩,大缸“当”的一下又恢复了原状。
那人身处缸中,被缸身震动牵动伤口,仍不住“啊”的一声低呼。即便如此,强忍着身体疼痛,依旧转头去寻移缸之人。等他目光扫到刑西凤身上,见到来人只是一名普通绿衣卫时神色才稍有缓和,喉咙里却发出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甚?”
刑西凤被他目光扫过的一霎那,心神不禁一凛,一股寒气不由从心底冒起。直见他神色稍缓才稳住心神答道:“蓝衣使大人,小人乃是马副坛主门下弟子,奉师父之命在此清洗这些大缸,见大人身受重伤想把你搬出来医治。”
那大汉闻言长舒一口气,强打精神道:“原来是马副坛主门下,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要管我,我叫王寒江,替我告诉你师父,是虬龙那厮害了我。”
刑西凤闻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虬龙和王寒江这二人大名之前也听马天奇和他提起,知道他们都是剑门帮临川坛的蓝衣使,就不知他二人之间有何仇隙,怎地非要置对方死地不可?
王寒江提起虬龙之名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显是恨极虬龙,身上的伤口在他激动之下,更是不断的往外冒出鲜血,大缸底部都已被鲜血浸透。刑西凤见状于心不忍,忙道:“王前辈,你别激动,还是等我先把你抱出来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王寒江此时受伤极重,听到刑西凤此言,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说道:“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是不行了,虬龙那厮很快便会顺着我的血迹跟到此处,这人心狠手辣,若见你在此,他定会杀你灭口。”
刑西凤闻言心中大惊,倘若真如王寒江所言留在此处说不定会小命不保,但要让他见死不救就这么一走了之,又深感良心难安,一时间天人交战没了主意。
正在他踌躇之际,忽听得屋外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又听有人大叫道:“虬护法,这人血迹延伸到那间破屋了,定是躲在那间废仓库里去了。”
接着一阵阴冷的笑声传来:“他跑不了了,中了我的摧心掌,又挨了你们几剑,便是成都王手下的铁甲卫受此重伤也是难逃一死。”刑西凤认得这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八大蓝衣卫之首的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