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淙对女子家的香粉没什么兴趣,只在那一排货中寻找螺子黛,他曾见他阿娘用过,大概知道是什么模样。
安长月也回过神走到货物前,悄悄拿出自己袖子里手帕包着的螺子黛,这么两相一对比,竟然发现一模一样,上头的装饰都如出一辙。
“你带钱了吗?”安长月小声询问李淙,李淙啊了一声,伸手去摸腰带里的钱,摸来摸去也就二十钱,还一脸不舍的模样。
安长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在李淙身上摸其他东西,一边摸一边说,“算我暂借的,我总得买一颗回去试试,回头我从阿娘那里拿些钱还你。”
“这可是十二金呐,你就是把我拆了我也拿不出来呀。”李淙一边躲避一边解释,他不是不给,他也知道这颗螺子黛的重要性,可说到底跟杨氏的死有没有关系很难说啊。
李淙真心诚意的哀求总算让安长月住了手,她眼珠一转,拿着手帕转身询问其逖嘞来,他既然跟着波斯商队长途跋涉到了长安,那一定对他们有所了解,也许他能看出这两颗螺子黛是不是同一种。
“逖嘞大叔,你看看这两种是不是一样的,我就喜欢之前用过的,之前都买不到。”她说的万分真诚,李淙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这丫头说谎都不带心慌的,瞧着跟真的似的。
逖嘞对安长月的了解仅限于当年在西域那匆匆一面,自然不知道她究竟如何,只能通过外表来判断,这是个可爱娇憨的小丫头。
“我看看,听库次说过,他们的螺子黛有特殊处理过,一般人无法模仿。”逖嘞说着接过安长月手中的帕子,捏着那颗螺子黛仔细看了看,“是一种没错,你看这后面的装饰,再看这螺子黛的颜色,确定是一种没错。”
安长月十分高兴,谢过逖嘞后假装伸手要去摸钱,片刻后有些沮丧的道,“糟了,今日出来的匆忙,竟没带钱,也不知下次来是否还有货啊。”
这个逖嘞就不好说了,他只是来送货的,银货两讫,这东西就是人香粉店的了,于是两人一起去看站在一侧的伙计。
伙计从始至终都听的清楚,他在东市做工许久,每日里来来往往多是富贵人家的家眷及仆从,一眼就看出两人身上的衣料不错,是个能付起十二金的,便忙上前道,“除了被预定的三颗外,其余的暂时不会一下子售罄,公子和小娘子可以晚些再来买。”
安长月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就想知道是不是有人事前预定了,但伙计说的还不够详细,所以她诧异的问道,“哦?已经有人预定了?看来那人是你家老顾客了呀。”
伙计迟疑了片刻笑道,“那位夫人也不经常来,只是有这种螺子黛的话,总是会早早预定下来,所需不多,但从未落下过。”
他不太明白那位夫人,不过三颗螺子黛,能用多长时间?而这波斯螺黛又十分难得,只要三颗恐怕根本撑不到下次再有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