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半夜,津羽被一阵声音吵醒。
那是一段难以言说的声音,很熟悉,但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津羽想起来,自己的初中课间,有些男生在玩耍的时候,会故意发出这种声音。
呻吟,但很奇怪,不仅有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声也非常明显,而且,人数很多,吵得像是茅厕里的苍蝇。
津羽被吵得睡不着,她也懒得再继续睡下去。简单地洗漱完毕后,她拿着一个小手电筒便出去了。
酒店的后面是一大块供人休息的草地,三楼有一处观景台,可以一眼看尽草地,以及更远处的高楼大厦。
津羽并不想一个人大半夜被发现在陌生的酒店里乱跑,她决定先去观景台那。
愈靠近观景台,那吵如苍蝇的声音便愈发地大了。
“他们,这是在?”观景台上,津羽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草地。
一大群赤裸的男男女女,他们两两地拥抱在一起,或坐,或站,或躺。他们唇齿相贴,他们的身体在不断地靠近,再靠近,恨不得融合成一个大肉块,然后在肉块里释放他们的欲望。
疯狂,这是津羽的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津羽只觉得恶心。
就像当时,在那个小区前看到的场景时一样,津羽强忍呕吐的欲望,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处没有明显的昼夜之分,当街道可明显可见时,白天便到了——或者,更简单的方法,看手表。
“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
在跑回房间的路上,津羽发现,酒店大厅里聚集了一群人。只是她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并没有特别去注意。
在房间里平复自己的心情时,津羽隐约听到了酒店大厅的欢呼声。
“应该是自己的幻听吧。”津羽试着倾耳听,但并不能听清。开了门,那声音反而消失了。这种级别的酒店,隔音理应不会那么差。
见没听到什么声音,她便反锁了房门。
津羽把夜灯关了,她嫌弃那夜灯,她觉得那灯烦人。
II.
这是一次家庭旅游,时值暑假,津羽和爸妈一起自驾游。
“翡翠湖畔大酒店?”津羽并不记得爸妈的旅行计划里有提到这个酒店,更没听说要去什么“亥和市”。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跟着爸妈登上了游轮船。
船上有好多人,津羽休闲地躺在太阳伞的阴影中,船长、水手、还有好多好多的客人,他们热情洋溢地看着津羽,期待的眼神好似要把她吞了……
自己的爸爸妈妈呢?津羽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即使视线越过一层又一层的人海,即使游轮船在人海上自由地游动着,她依旧找不到熟悉的人的踪影。
她举足无措,面前的画面随着他们的蛮狠力气一起被画上了奇怪的纹路,然后画面延伸至自己赤裸的身体——自己被那些纹路吞没了。直到意识的最后,那被涂满血红色狰狞记号的房间依旧震颤着她的内心。
与此同时,一起颤动着她的,是那诡异得足以撕破她的耳膜的唱词:
“呜——你的身上树木挺拔,挺拔得停了一只黑鸟
“黑鸟在树上建起巢,巢里满是它的蛋
“呜——你用树枝捣烂了巢,鸟与巢与蛋碎了一地
“他们用树木做成棺材,棺材里是你的身体
“呜——你的身上树木挺拔,挺拔得停了一只红鸟
“红鸟在树上挂起食物,食物挂满树
“呜——你用斧头砍断了树,你与鸟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