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地底,通风却意外得可以,所以即使地上满是蜡烛,真天并没有感到太过灼热。但是比起这个,身后用枪顶着她脑袋的人形更让她苦恼。
“快点上去,别磨磨蹭蹭的,**!”
等待着大餐的家伙不耐烦地催促着食材赶快上桌。
“啊哈哈,我都快死了,让我珍惜珍惜最后的时光还不行吗?”真天尽力扯出不那么敷衍的笑脸回应着对方。
“我**地管那么多?快上来!你要是被枪打死了我也不介意!”
只是一张一合自己的脖子上的两块木头,嘴里出来的全是肮脏污秽,周围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反应,看来是相当地习以为常。
“好好好,我这就上来。”
真天挪着脚步上前,连连躬身道歉。
“啧!”
见对方动作如此之慢,它恨不得要拿枪打死她,不过食材终究是食材,总该要上餐桌的,食客还是需要点耐心。
“柯万景,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瞧瞧你现在干了什么?!”
行刑房的红色门框后,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长胡子老头儿,惨白的脸上满是难以掩盖的怒气。
“这是……?”真天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家伙,“这是津羽的计策吗?”
似乎在她和这群邪教徒纠缠的时候,津羽遇到了某个帮手。
希望她能决定好什么计策吧,真天暗忖道。见那个老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真天找机会偷偷地退到一旁。
看着那个老头生气的模样,真天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老旧的照片,还是报刊?真天回想不起来了。
没有纠结于自己飘摇的记忆,真天很快就注意到柯万景的变化: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脸上充满了困惑——来自自己的处境,来自身上的西装革履。
“难不成,柯万景原先就被控制了?”
来不及疑惑,柯万景的惊呼很快将真天的思绪拉回眼前。
“曾……曾祖父?我,我为什么会在这?”好像是做了一个长梦,被言语唤醒,面前站着的却是如今处境的原由。
梦中的他反抗着血脉里的污浊,现实里的他早已变成人形,毫无反抗之力。
“你这个老头,是反悔了?”脖子上的嘴角忽然开裂到耳根,“刚好,我的肚子可饿了!”
血红的舌头从嘴里探出头来,毫不满足地舔舐着嘴腔的门户。
“啧,”柯远宗满脸难以掩饰的厌恶与嫌弃,“不过是个看家招财的家妖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么。”
家妖?原来这个木偶怪人的真实身份是这个啊,退到一旁的真天看着针锋相对的众人。原本她还想偷偷溜出处刑房,却被密不透风的人形人墙挡住。
“你这家伙!”
提线下那毫无生气的眼睛猛然睁大,手绘的眼球似乎还渗出血液,控制四肢和头部的牵引线也在肉眼可见地颤动着。处刑房内的人形也全在不自觉地出神颤动着,有的甚至开始呆呆地把口水流了一地。柯万景难掩痛苦地蹲下身来,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头。
“生气了啊这家伙,”真天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简单一句话就破防了吗。”
不过,既然那个柯万宗明白那个家妖的身份,还敢过来当面激怒这家伙,除非早有准备,或者只是单纯地拖时间?她并不清楚,但只能相信津羽动作快一点——无论津羽要干什么,因为这里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那些牵引线穿过祭坛,席卷柯远宗的全身,未等他说出话,牵引线便把他裹成虫茧模样。不一会儿,那虫茧肉眼可见地瘪了,就像气球漏完了气。
“你……你对我曾祖父干了什么?”怒气是他的壮胆酒,也是他的醒酒药,他回想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家变成这个样子!”
“是又怎样,嘻嘻,呀哈哈哈……”一切胜券在握,提线下放肆地大笑着,尖利如木头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处刑房,听得真天头脑发痛,“现在你也不中用啦!”
下场相似,不过区别是,那雪白的虫茧还隐隐约约渗出些许血色。
“到你了,老子也懒得搞什么仪式,爷要直接吃了你!”
胜者放肆大笑,真天闭上双眼,内心不断祈祷着津羽动作快些。
那牵引线如风般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