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驶进路罗族部,上面的安保率先下车,个个腰带警棍,面容肃然,整齐地站成两列,迎着后面的轿车。
“各位乡亲父老,早上好啊,有没有吃饭啊?”
一个体态肥硕,穿着正装的高大男人从轿车上下来,他留着八字须,下巴上长着发财痣,走路还带着微风,见到乡下人穿着穷酸,不禁嗤笑地问道。
“是陈局长啊,陈局长不远万里,亲自莅临我族部,我族却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请陈局长进屋入座,小酌一杯。”路罗族族长见税务局来了这么多人,心头有股不安的预感,但还是强忍着抽搐的脸,赶紧赔罪道。
他带着父老乡亲向陈局长行礼。
“嗐,都自己人,还在乎那些繁复缛节干嘛。”
陈局长马上收住笑脸,也跟着正经起来。
“我来这里,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收税是国家大事,可不能耽误啊!就不喝酒了。这里空旷,就花几分钟在这里把正事办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呢。”陈局长转过身,望着羊圈里的羊,再看看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嘴角微扬。
他对草原上的粗茶淡饭并不感兴趣,要不是上面有人催促,甚至不想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族中不少人听陈局长这般说辞,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年幼的孩童紧紧拉着父亲的手不放,以往的天真烂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自然,我们部落每户人的税在昨天已经交齐了,都在我这里。”族长赶紧将装满钱的大袋子交给陈局长,里面的钱是按户隔开装的,每户的税金是用纸包起来的,纸上还写着该户人的交税信息。
旁边的税务师将钱袋接过来并开始照着清单清点税钱。
然而陈局长却不慌不忙,叫人从车里拉出来一个小册子,那是新出版的税法条文。
“各位父老乡亲,今年的税法有所改动,有删减条款,如减轻牧业税征税,每只羊征税从30元削减到29元。”陈局长高声宣布道,生怕那个纳税人没听见这一好消息似的。
不少年轻的部落人听到这一消息,便喜出望外,拍手叫好。而另一些年长的部落人人却忧从心中来,眼前这些人哪能这般好相处,这之中肯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陈局长摸了摸胡须,又开口道:“我还没说完呢,这里面还有新增条款。经临曲市各大机关联合商讨,慎重决定,加将新增如占地税,边防税等新税,以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路罗族人听到这话,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抗议,壮年男性甚至手拿木棍鞭子,随时准备打架。
如果真这样增加税收,那他们本不富裕的生活将雪上加霜。
然而陈局长带的安保人员可并不是吃素的,他们目光冰冷,见路罗族人开始暴动,手拿警棍,纷纷上前阻拦。
“陈局长,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增加税种本来就要征求老百姓意见,你仅拿几张纸就想凭空增加税收,是不是太过敷衍了。”族长愤愤不平道,但还是想讲道理。
“税务局的,你们从不过问我们的处境,只知道敛财。去年我们就申请维修临曲公路的,但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而收税你们却从不缺席,且一年比一年多,你们良心过得去吗?”路罗族小伙大吼道。
“就是,你们总是打着‘税收只为公共’的幌子,结果税一旦上交,就石沉大海,没了影子。现在还新增了什么狗屁占地税,什么垃圾边防税,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一小伙应和道。
陈局长早知道这群“刁民”会这样,所以他也是朝后挥了挥手。
只见后面冒出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身材瘦小,但个子高大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