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一声声鸡鸣响起。

桃源村，祠堂。

昨日，陈扶风本欲离去，便向村长问了最近的城镇所在。但考虑到天色已晚，和在村长的盛情相邀之下，便顺势应下了，在老村长家休息了一晚。

“不用送了，这些吃食我就收下了。”

推辞不过，陈扶风只好拿了老村长送的一些吃食，在村民们的热情欢送下离开了村子。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村民们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就如同驱赶瘟神一般簇拥着他来到村口。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洒然一笑，陈扶风咬了一口老村长送的大饼，只觉硬得很，便大步离去了。

不过走了一二百步，又见那叫阿牛的小牧童，牵着大青牛，站在道路一侧，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看见他走来，脸上露出一丝期待和彷徨。

“是你啊？阿牛？”陈扶风也不计较昨日之事，看到阿牛的神情，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小阿牛，你等在这里，是想向我道歉吗？”

“是的，贵人！”阿牛低头应道，随即抬起头颅，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和忐忑，“贵人！我可以追随你吗？我会牵牛，贵人应该也需要代步的吧。”

他微微一诧，倒是没想到阿牛会有这般想法，便道：“这是为何？”

“村长想让我跟在您身边，服侍您，以此来弥补之前欺骗贵人的过错。”

陈扶风摇了摇头，“阿牛，不必如此！你且回去吧！”

说罢，便绕过大青牛而去，只两三步就离阿牛有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先生！先生！等等我！”

听到阿牛急促的呼喊，陈扶风停下脚步，想看看他还有什么事要说。

“先生，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我想跟随您学点本事。”

阿牛一路小跑过来，脸色涨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大声喊道，“我还想去外面世界看看！”

陈扶风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略显局促的牧童，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

那时的他，不甘在村子里庸庸碌碌，听闻可以修仙，便拿起包袱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茂密的山野里。

时过境迁，如今他在阿牛的身上，看到了一抹与自己相似的野性。

“先生？”阿牛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贵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回过神来，陈扶风看着眼前神色忐忑的牧童，又念及一份香火情，便微笑道:“也罢，你就跟在我身旁吧！至于能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先生！”说完，阿牛兴高采烈地跟在了陈扶风身旁。

“嗯？”

“怎么了，先生？”阿牛看到先生的脸色，心中顿时一紧，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

“阿牛，你是不是忘记什么？比如说大青牛？”

“啊，还要牵牛啊！”阿牛面色一苦，有些不情愿，他已经放了好多年的牛了。

陈扶风语气略微加重，看着他，“嗯？不是说要为我牵牛代步吗？莫不是骗我？”

“不敢，不敢，先生您可千万别丢下我啊！”说完，阿牛便转身往回跑，去找大青牛了。

他看着阿牛匆忙离去的背影，暗自思忖，“阿牛啊！阿牛！我之前可是为你牵了一路的牛；你往后至少得帮我牵十多年吧？毕竟礼尚往来嘛。”

……

晨曦初露，一人一牛一牧童，在朝阳微光的笼罩之中，投下了几道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