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蜓展翅惊飞露,玉蝉破土震寒霜。
廊困檐锁双飞燕,池中鱼水戏鸳鸯。
秋水佳人情似火,凝脂红颜柔似江。
梦里花开云与月,共赴巫山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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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串犹如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周成的思绪。
那清脆的声音是如此的纯净与甜美,宛如动听的天籁一般,撩动着周成的心弦。
小四抬头观瞧,不知何时,面前站定了一位漂亮女子。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蜜,女子没有雍容华贵的打扮,而是选择了一件粉红色的紧身华服,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头发高高扎起,脸上略施粉黛,柳叶般弯弯的眉毛和杏核般的眼睛,显得如此动人。一双鲜艳的红唇犹如刚刚露过水的樱桃,娇艳欲滴,让人垂涎。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子孤傲气,此刻正双手叉腰,面带嗔怒,目光直视着小四,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周成从小便在军营长大,如今竟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绝色的女子,不觉得目光直勾勾盯着女孩的脸,一时间竟失了仪态。
“看够了没有?”
倘若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儿被陌生人如此端瞧,怕是早就要羞答答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眼前的女子非但不害羞,反而柳眉一挑,扬起下巴问周成。
“哎呀姑娘对不住,在下失礼了!失礼了!”
周成被女孩儿这么一问,方才缓过神来,顿时羞愧难当,不停的鞠躬施礼。
女孩儿越过周成,脚踩石凳,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衣摆与发丝随风舞动,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然后坐在了石桌上。
周成不自觉的又呆住了。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膛中炸裂一般,双眼模糊,呼吸局促。
女孩儿翘起二郎腿,用手托起下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白衣,皮肤白皙,头上扎着一个高高的发髻,头发整理的一丝不乱。剑眉,阔口,高鼻梁,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就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但骨子里又隐藏着一股傲气。姑娘觉得周成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欣赏,越看越好看。
周成被女孩儿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双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宛如少女般才有的娇羞模样一下子把面前的少女撩拨的春心荡漾。女孩不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孩满面含春的问道。
“在下周成,今日有事特地进庄前来拜会庄主。”周成低头答道。
“多大年纪了?哪儿的人?”女孩笑盈盈的继续问道。
“周某今年一十八岁,武国都城人士。”周成始终不敢抬头,如同学堂上犯了错被夫子教训的学生一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女孩儿的眼光始终不曾离开周成隽秀的脸颊。周成哪里见过性格这等奔放的女子,不自觉的将头埋的更低了。
“哎!你抬起头来!”女孩似乎在有意挑逗周成:“让本姑娘好好看看!”
“这……岂敢岂敢!”周成羞愧的连连摆手。
女孩儿见周成这副囧样,不由被逗得花枝乱颤。索性站起身,一脚踩在石凳上,一脚蹬住身后的石桌,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托起周成的下颏,居高临下的俯视周成。
周成被女孩儿如此大胆泼辣的举动吓的不轻,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矗立在原地,抬头尴尬的看着女孩儿。
就这样,两个人的脸颊,仅隔着一拳的距离,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之声。
一股芳香之气侵入周成的鼻息。那是年轻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周成隐约记得,自己只在阿娘的身上闻到过同样的气味。这股幽兰之气不自觉的令他神魂颠倒,双目微晗,整个身子犹如踩在云端之上,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女子也含情脉脉的凝视周成。她意识到,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英俊少年,并不似庄中那些轻薄浪荡的登徒子,于是便不再挑逗他,慢慢的抽回身子,重新在石桌上坐了下来。
“你来山庄干什么?”女子好奇的问道。
周成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周某有一生死兄弟前几日被歹人所伤,如今万般无法,特来山庄求助。”
“受伤了你不去寻郎中,跑到山庄里来做什么?”女子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这位兄弟,是被歹人用内力所伤,因此普通的郎中也无能为力。”
“原来是这样。”姑娘想了想,对着周成说道:“倘若是内力所伤,那或许我师父应该能帮的到你。”
周成这才想起,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叫什么。于是急忙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林绣绣,庄里的人都叫我绣娘!”
“绣娘”两个字一出口,周成顿时感觉脑袋“嗡”的一下,精神又是一阵恍惚,呆呆的怔在了原地。
姑娘并未察觉,继续说道:“这样,我明日就去帮你求求我师父,让他老人家出山救救你那位兄弟可好?”
周成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谢道:“有劳姑娘了!”
二人又在凉亭之内随便聊了几句家常,便各自回房歇息。
这一晚上,周成只要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就不断的浮现出林绣绣的身影。
“她为何也叫绣娘?”
“她身上的味道为何那般熟悉?”
林绣绣的一颦一笑不断的萦绕在周成的脑海里,令周成头脑发懵,精力憔悴,直至四更天,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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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睁眼,已是将近晌午时分。
周成只觉得浑身上下,疲惫不堪,脑袋发沉,精神困倦。
勉强挣扎着爬起来,刚刚梳洗已毕,就有家丁来请,大当家林世奇邀请自己去议事厅一起用餐。
来到议事厅,林世奇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周成慌忙起身:“来来来,贤弟贤弟,这边这边,请上坐。”
周成客气的还了礼,觉得大当家的态度与昨日截然不同,一时间没搞明白林世奇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二人分宾主落了席,林世奇竟主动替周成斟满酒,说道:“昨日山庄里的兄弟们多有得罪,还望贤弟见谅!”
“哪里哪里,是周某多有叨扰,还望大当家海涵。”
二人随便闲扯了几句,便切入了正题。
林世奇将酒杯放下,问道:“既然贤弟来我山庄是为了搭救自己的兄弟,能否跟哥哥说一说,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周成一看,此时若再遮遮掩掩,倒显得自己不够大方,恐怕是要弄巧成拙。于是便把自己来自武朝军营,军队如何攻打固阳城,林孤儿如何受伤之事详详细细的对大当家和盘托出。
周成自顾自的向林世奇介绍着情况,全然没有察觉到,林世奇脸上居然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