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道:“自然,你想进腾云阁?”
裴玄陵道:“嗯。”
陈珀奇怪道:“你去腾云阁干什么?”
裴玄陵指了指桌上地上一摞摞的卷宗书籍,颇为无奈的反问道:“我不去腾云阁,光靠这些残破不堪的卷宗,能查到是什么妖邪作祟么?”
众人顿时被他这话问的噎住,嘴上没说,但心里很同步的暗道:不能。
白鹿司这些卷宗因保存不当,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了,说一句无迹可查也不为过,腾云阁是皇家书阁,里面的书籍卷宗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打理维护,记载的东西就算不能应有尽有,齐全肯定是可以的,和白鹿司这堆无人打理问津的破烂不是一个层次。
裴玄陵捏着麒麟令的穗子,在手里旋转,道:“既然查不到,这麒麟令又刚好到我手里,总该是要让它发挥相应作用,不然司珉容我,还想让我供起来不成?”
众人:“…………”话说的也没错。
与其在这里抱着一堆缺斤少两的古籍卷宗干耗着,不如物尽其用拿着麒麟令进去腾云阁,查起来肯定此此刻轻松得多。
裴玄陵握住打转的玉令,眉眼任然带笑,语气话锋却是一转,道:“再说了,你们不是一直怀疑这件事是前辈搞的鬼,不相信我替他辩解,那我就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说服你们,这整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论如何,他始终都不相信,寒渊是会干出杀人剜心那种血腥事的人,虽对他不甚了解,却不知为何,裴玄陵打心眼觉得这不会是他。
楼千道:“司珉跟你说的?”
不用猜他想到了,若不是司珉今天对这小子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惹到了裴玄陵的痛处,裴玄陵也不会在这里语气不善,还坚决要替那位前辈正身。
裴玄陵道:“嗯。”
司珉形容寒渊的语气,像是在形容寒渊是个十恶不赦的妖邪,出手救人就是为了利用别人,那些死去的人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似的。
把裴玄陵气得面色难看。
万幸裴玄陵修养得当,加之司珉是皇家人,殴打皇家人,就算司珉看在楼千的面子吗不计较,也会落得个不好听的罪名,白鹿司刚刚窥见一丝生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关键时刻礼仪教养拉回了恼怒边缘的理智,没出手揍司珉一顿。
遥是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楼千面色还是提不起来,有点阴沉,他道:“算了,你要替他说话就说吧,但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他依旧在我们怀疑的范围内。”
他身为司君,带领着整个白鹿司,大家是一个团体,不能搞独断专行的那一套,有时候也要听取他人的意见,从中做出衡量,不然他一人总览全局,未免目光短浅。
一个人的脑子有时候也会犯糊涂,也会想叉犯错,一个团体的脑子并不会全部都犯糊涂,各人犯错时能纠正过来,团体则是相互扶持。
再怎么精明能干,也做不到样样精通,面面俱到,人并不是完美的无可挑剔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短处,取长补短相得益彰,才是最好的选择。
裴玄陵道:“我知道……啊!糟了!”
上一句话一顿,他下一句话语气就是倏然一转,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吓了亭子里几人一跳。
陈珀手上的茶杯一抖,杯中茶水溅出来落到了卷宗上,他小心翼翼的擦干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这本就残破不堪的卷宗给毁的更烂。
他道:“小裴,怎么了你这是!?一惊一乍的!?”
裴玄陵从位子上弹簧似的站起来,道:“完了完了完了!回来光顾着和你们查卷宗,我忘记去茶楼见他了!”
至于他话里的‘他’是谁,几人心知肚明。
龙湛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额,那个,小裴,现在天色已晚,你就算是此刻去茶楼,想必人家已经回去了,要不你明天再去?”
已经亥时临近,洛安城虽晚上灯火通明,有的酒楼茶楼通宵营业,但看裴玄陵的样子,等他的人应该是一早约好见面的,见他没有来,脾气不好的早就摔凳子走人了,换个脾气好就算在在茶楼里坐了一天,都亥时了,任谁都没心情继续坐下去,八成回家睡觉去了。
所以裴玄陵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明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