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过五分，徐经理依旧在进行着他每天的输出。

“连个测试用例都写不好，我都不知道你们当时怎么被面试进来的，你们写这坨屎还不如外包那几个小伙子，至少人家真的能输出点东西，你们写这是什么？”

光头经理喋喋不休地说着，坐在他旁边的文员妹子不着痕迹地将电脑挪远了些，防止沾上他的口水。

“还有林疏影，你昨天给我交上来的那报告是什么狗屁？”光头站了起来，戳着背后屏幕上的PPT：“你自己给我好好算算，就这运营报告，里面那个用户数量，你总数和下面的统计都对不齐！你下面算完尾数是1，上面总数尾数是2！小学数学你都不会吗？”

林面无表情地坐着，思绪并没有停留在会议上。

“就你这水平还当teamleader（浓重的口音），你算个几把teamleader，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徐经理指着林疏影大吼：“我告诉你，老赵现在已经退休了，没人能罩着你，啊，你能干就干，不能干给我滚蛋，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种弱智，听到没有？”

“好的，徐总。”林疏影点点头。

“好尼玛好啊！”光头仍然在怒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完全不懂项目管理的老员工转变不了观念，整个公司才没办法完成项目化转型，你知道我每天承受总裁多少压力吗？你们可倒好，一个个天天吃得饱睡得足，每天十一点就下班了，你对得起每个月八千块钱的工资吗？”

远处的街区传来杂乱的汽笛声。

“尤其是你，林疏影，你回去给我好好反思反思，明天交报告，要是再出现这种算错了数的低级问题，我就直接把你开除！什么工作态度，真的是！”

林疏影很想说对于总用户数在十万+以上的报告来说，尾数差1还是差2真的没什么区别，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反正徐经理找他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低下头，又开始走神。

然后，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他发现，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

林疏影从裤子口袋里拔出个人终端，来电没有电话号显示。整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给他打电话：

莫妮卡。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开会之前不静音？？”光头徐经理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到他身边：“你有没有家教？”

“不好意思，领导，我得接个电话，”林疏影也站起来，打算走出会议室。

光头经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电话：“小学生上课都知道收手机，你不知道？你就是不服我管对吧？你给我坐下！会开完之前，你哪也别想去！”

林疏影愣了一下，徐经理没握住终端，咔嚓一声，电话掉在地上，屏幕摔出几个裂纹。

铃声停止了。

“你坐下啊？还要我请你坐下吗？”光头经理轻蔑地说，回头看着其他参会者：“你们看看，这就是我们公司这些老员工，不仅什么都不会，工作态度有问题，还天天让自己的个人事务影响公司的项目进展……”

林疏影却没坐下，因为有一个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正在他耳边呢喃：

“怎么没接电话？那个住在你家里的小姑娘出事了。”

男人的嘴唇嗫嚅着：“莫妮卡？”

“她去废旧汽车厂拖了几十辆破烂卡车出来，碾平了黑龙帮的据点，黑帮不是她的对手。”

不愧是安昔大小姐，这下手够狠的，林疏影露出一个微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龙帮的据点里有一个三阶的强化系的启示者。”

“我听不懂现代的启示者强弱分类，三阶大概有多强？”

“这么说吧，按现代启示者的能力计算，奈薇姐当时单个能力差不多是四阶。”

光头经理回过头，看到林疏影还在站着，大怒：“你没长耳朵？我让你坐下！”

“林，我看到她的命运了，她会死的——如果你不去帮她的话。”

“这是你的预言吗，莫妮卡？”

“我没有身体，早就失去了预言能力，这是科学分析法。”

“林疏影！”光头经理破口大骂：“你婊子妈生你的时候没给你生耳朵吗？”

唐泽霍地站了起来：“领导，少说几句！”

“唐泽，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林疏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