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声声却杏目一凛,不屑地说道:“她与你非亲非故,何须你来保护?”说罢她毫不客气地从嵇行夜手中抽回了自己的针筒暗器。
嵇行夜露出一个十分冤屈的表情,欲哭无泪:我何时招她了?
听扶庚木讲完事情始终,嵇行夜才知道方才是他们误会了师叔,心中难免对方才的猜忌感到有些愧疚,便起身对扶庚木说道:“师叔,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先回客栈,我且去取来师父的书信交予你。”
两人多年未见,扶庚木便挽留道:“兰泽,过了申时便不宜在街上闲逛,不如你们俩今晚就在蘅芜苑住下,明日再取也不迟。”
嵇行夜拱手道:“师叔,客栈还有两个孩子在等我们回去,分开太久,怕他们乱跑。”
扶庚木皱眉,“你们行走江湖怎么还带两个孩子?可要看好他们,否则……”他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你们住哪家客栈?”
嵇行夜答:“东街青羊居。”
“什么?”扶庚木闻言一惊,二话不说便拉着嵇行夜和莫声声往屋外快步走去。
被一个非亲非故的中年男子用力握着手臂拉拉扯扯,莫声声觉得十分无礼,便用力甩开,嗔怒道:“话说明白,青羊居到底有何不妥?”嵇行夜也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家师叔。
扶庚木说道:“青羊居掌柜是血禅宗的细作。不过当然了,血禅宗之中也有我乌衣门的耳目。”
想起被独自留在客房内的行乞和川川,嵇行夜和莫声声都感觉有些心惊肉跳,便随扶庚木一同往外疾走。
走到前院,李伯见几人行色匆忙,便迎上来问道:“门主何去?”
扶庚木只说:“去取我的革面蛊来。”
不多时,李伯便取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瓶。
扶庚木从瓶中倒出一只绿豆大小的甲虫放入耳道之中,瞬息之间他的容貌就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五官肤色皆与本来的面目大不相同。他解下身上洁白的貂裘披风,换上了一件素色蓝袍。
嵇行夜表情有些吃惊,莫声声却淡淡说道:“这是巫溪蛊典中记载可以改变容貌的革面蛊,可惜在巫族早已失传了。”
扶庚木点头,正欲说话,莫声声右手腕上的脉搏突然急跳不停。
她心中惊愕,脸色瞬间煞白。
嵇行夜忙问:“出事了?”
莫声声胸口狂跳,“传信蛊。客房有人闯入。”
青羊居客房内,行乞与豆包弟弟独自在此等了两个多时辰,暖阁中虽然有各种坚果吃食,但被关久了自然百无聊赖。
但行乞却一直记着莫声声出门前的嘱咐,便听话地等在房中只待两人归来。
时辰已过夕食,暖阁中的果子和肉干皆已吃腻了,他心里惦记着晌午进程时吃到的那碗酸酪,又酸又甜,十分对他的胃口。行乞便舔了舔嘴唇,继续陪豆包弟弟玩着地毯上的木疙瘩。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行乞立即跑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
外面的人说道:“小公子,烦请开门,小的是客栈的伙计,给两位小公子送吃的来了。”
行乞心想,莫姐姐只说不能出门乱跑,可没有说不能吃店里送来的餐食。
于是他便将门打开,只见一位和嵇行夜年纪相仿的大哥哥端着托盘站在房外。
那人见他打开了门,便笑盈盈地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这是本店特为两位小公子准备的羊乳酸酪,小公子可要好好品尝哦。”店小二说罢将两碗酸酪放在榻桌上,然后转身出去了。
行乞见是自己喜欢的食物,便把沉浸在搭木屋游戏中的豆包弟弟抱到榻桌前,拿起调羹喂了他一口。
小豆包似乎并不喜欢羊乳的腥膻味,皱着眉头吐了出来。他把自己那碗也推到了行乞面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吃吧。”
说完便又坐在地毯上继续玩儿去了。
行乞感激地看了豆包一眼,心满意足地将两碗酸酪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