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心里一惊,他发觉异常?
“你的意思是......”他后背挺直,身体每一寸从脚跟到头发都向上的用力。
“你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斯特兰继续发问。
乔纳斯觉得演不下去了,几乎崩溃。只剩下“打死也不说”这一念头苦苦支撑,又重复道:“你的意思是......”
“好吧,你要沉住气。”斯特兰脸上故作严肃。
这感觉,如同刽子手在给人上刑之前,对疑犯说:你要忍住,会很痛的。言语比刑罚更能摧毁人的意志。
“收税官骗了我们,这表出售产生的利润绝对不止那么少,至少十倍以上,狗娘养的。”
狗娘养的,你说的是这个,乔纳斯瞬间瘫倒在座椅靠背上,暗自喘了几口粗气。
“你怎么知道?”
“我们的老师巴顿先生曾经买过一块和这个差不多的怀表,也是同一表匠制作的,花费六百五十戈德。所以收税员是想利用我们,又想少给我们钱。”
“你怎么知道,也许巴顿先生没有说真话,他故意抬高表的价值,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乔纳斯马上切换到新话题。
“不会,巴顿先生的怀表是在拍卖会上购买的,报纸上有刊登过拍卖品成交记录,我看过那期报纸。”
“那有可能收税员确实不知道这手表的价值。”
“以收税员的职业素养,我猜想不会。你想,如果这是一只普通的怀表,他有必要让我们出面吗?因为价值不菲,他不好亲自出面,这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乔纳斯对斯特兰的分析有部分赞同,“那你怎么想?”
“无论他是否知道,我们都吃定他了,我们暗中联络委托商店,反正委托人是我们。我们和商店谈好价格,成交以后我们只需要按收税员所说的价值给他钱就好。”
“那他要是自己联系好委托商店呢?”
“没关系啊,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先去商店,和店主说我们丢失了一块怀表,有可能作为赃物被出售。请他们帮忙留意,商店自然不敢收留赃物。”
“那要是他反悔了,把表拿回去自己去出售呢。”
“那就把表给他,然后我们以别人名义在报纸上登寻物启示,说丢失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怀表,详细描述表的特征,有知道下落者必有重谢。怕到时候他躲都来不及,乖乖把表给我们送回来,求着我们把怀表尽快出手。他目前正被市议会盯着呢,与他身份不符的物品会成为调查他的缘由。”
“接下来就是深入调查,任何掌握一定权力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问题,人不是神,最起码也会有些道德问题。到那时,我们是不会为他作证的。”
斯特兰把怀表塞进乔纳斯的外套口袋,“所以,我们要给这只怀表拍个照片,保管好这只怀表。我住学校宿舍,不便保管。你住表姐家,正方便。”
两人下马车后,找了张照相馆,各自和怀表合了影,又单独拍几张怀表照片。约定好取照片时间后,便回到矿工宿舍,又聊了一会,出门各自离开。走了一段路后,乔纳斯又原路返回。
这一天没有有价值的信息,唯一能和原主对的上的是,两个人都失眠。郑天启脑中迸发出一个概念,“失眠纠缠”,两个失眠的人产生了同步反应,互换了灵魂。
今天还得在这里度过,自己是睡觉时来这里的,最好按原路返回。他在房间内将门上锁,并早早上床。但这一天以来惊惧,陌生,孤独,无助......精神亢奋,以至于毫无睡意。
催眠?
他斜倚在床头,裹好被子,右手食指和拇指拈着怀表的链子,在灯心草蜡烛下端详收税员的怀表,纯银表壳被烛光染成淡金色,上刻不知名的花朵,图案精致细腻。打开表盖,每个时间刻度都镶嵌有一颗深蓝色的宝石。
用它做催眠道具,有奢侈感。
他拿着表在眼前荡来荡去,过了半天,却比之前更加精神。“我怎么这么笨。”他拍额头,催眠师是有引导话术的,医生说报纸上刊登有催眠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