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有除了睡觉,反倒有一大半时间在玉泉院。
某日,跟令狐冲一起扎马步。岳掌门又下山抢人头去了,师娘进屋哄小灵珊。令狐冲眼见没人管,松了腿站直身子开始偷懒。
李四有代替师父管教他,令狐冲不服,辩解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这可是孔圣人论语里说的。”
李四有没听过这论调,问他详细。
令狐冲道:“学习的时候,要时不时休息一下。就这意思!”
原来是这么个“息”,似乎很有道理,李四有记在心上。
道理归道理,李四有对付令狐冲的道理就是拳头。
他再三劝令狐冲好好练功,对方不听,顿时抡起拳头上去一顿胖揍。年龄虽然小1岁,但他力气大,马步也扎得牢靠,打得令狐冲鼻青脸肿。
打完问道:“服了吗?圣人还有什么话说?”
“天将任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好,我再好好劳一劳你的筋骨!”
砰砰砰。
师娘闻声出来看,见令狐冲惨不忍睹。一把拎住李四有的耳朵问他:“怎么回事?”
“我做师兄的教育师弟。”
令狐冲肿着脸使劲喊:“总有一天我要抢回师兄的位置。”
师娘乐了,一人屁股上给一脚,罚他们站桩,转身回屋抱小灵珊去了。
下午熟门熟路进了守拙老道的后院,他请教道:“今天听人说起圣人,好像写了本论语?”
“哪听到的?”
“应该是我师父教师弟的。”
老道暗自叫苦,防住了玉泉院,没防住华山。
他心中自有谋划,于是不动声色地贬低某人:“那人叫孔丘,死了快两千年。开始的时候跟随道祖老子学过几年,后来破门自立,也拉了一帮徒子徒孙。”
“一辈子没写过啥正经理论,等他死了,他徒弟们没办法,总要想办法吃点老师的声望混日子。东一句西一句凑了些只言片语。实在编不出啥干货,最后连平时洗个澡都给记下来。”
“这本书就叫论语,很多内容都是徒弟们瞎编的,跟咱道德经五千言不能比!”
李四有惊诧道:“那岂不是跟您记录我们之前的对话,编那个全真道典一样?”
守拙道长老脸一红。
“还是不一样。吹的徒子徒孙们多了,才能捧得高,人多势众嘛。现在道典只有玉泉院吹,关起门来自己玩。以后说不准,你可是天生道胎。”
李四有也想起这茬,说道:“我读史记里确实有这么一段。所以说,两千年前不是圣人,两千年后被吹成了圣人。您的意思:圣人轮流坐,明年到你家?“
“不,是到你家。”
守拙道长幽幽地说:“能被吹起来,最起码要实力不差吧。我不行,你稍微强一点点。天不生四有,亘古如长夜。哼!”
李四有只是个半大的少年,被老道长带着整个玉泉院捧在手心里培养、吹嘘,时长超过一年,虽然还是个淳朴、踏实的好孩子,信心已经被养起来。
他简单地把成圣理解成:先搞出套不错的理论,然后发展下线吹捧,最后再踩前边挡路的一脚。
前圣跌倒,后圣吃饱,就是这样。
最后踩别人一脚有点不地道。
李四有对圣人无冤无仇,本身又不了解圣人,何来理由非要踩人家?
但道长说了,踩不踩这一脚,要道法自然自行判断。如果世道好好的,何必呢,大家一起吃饱饭不香吗?
老道长私下里对儒家怨气深重,恨不得画圈圈诅咒。
他用心培养李四有,其中思虑深远,这一次稍微漏点口风,李四有也就是听听。他一个小孩认定报仇和壮大华山派最重要,其它不在乎。
能感受到道长用心良苦,他问:“道长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我以后能成圣,壮大玉泉院?”
“想啥呢?天天琢磨成圣的人一定成不了。好好吃你的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