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心里始终觉得李四有要造反。但是证据呢？他几天没睡好觉。

醉仙楼。

还是从前那个雅间。

四冷四热八道菜，一壶温酒，三个碗。确定是碗不是杯子，因为壶里的酒是李四有最爱的塞外马奶酒。

李四有安坐主位，赵千乘带着马连良推门而入。李四有起身客客气气给二位让座，观赵千户一脸憔悴，心中感慨，吟诗一句：

“一生报国有万死，两鬓向人无再青。千户大人您为国操劳，不辞日夜，不想竟然生出了白头发，李某佩服。请千户大人往后多多保重身体。”

赵千乘落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感谢李秀才赠诗，也祝李秀才早日科举高中。”

去它的科举吧！

李四有已经知道内情，中举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中举的。他笑眯眯地澄清：

“这诗不是我作的，此乃南宋陆游陆老侠客所作，其人忧国忧民名垂千古。我是极为佩服的。千户大人，不多说，大家先喝喝酒暖暖身子。”

赵千乘不好发作。

“你小子别一口一个千户大人，直接叫我赵某人。”

李四有给他碗里满上，他一闻酒味不对，旁边的马连良说：

“这是塞外的马奶酒。挺好喝。”

李四有道：“老赵，老马是知道我的，在塞外一日不饮此酒李某人就一日难受。没这酒，可能我就回不来了。”

又正色道：“老马这个人可以做朋友，我觉得老赵你也可以。请喝了这碗酒，今日小弟我有一事相求。”

他说完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

马连良左右看看，不动声色地也端起碗喝干。

赵千乘犹豫片刻，端起酒来缓缓细品，喝完放下碗道：“酒不差，暖人心肺。”

拿眼睛瞪着李四有等他的话。

李四有神情严肃。

“你们锦衣卫有密档，我想知道20年前华山派那场瘟疫是怎么回事？为何竟然几乎灭门？”

赵千乘闻言一怔：“就这事？我还以为你要拉我造反呢。”

他在椅子上舒舒服服扭了扭老腰，笑道：

“这事搁以前我肯定不知道，但现在我正好知道。为了查你这个李秀才，我把整个华山派在锦衣卫内部的存档全看过了。嘿嘿，你猜？”

猜你个老母。

李四有没料到老赵居然是这么个人，他陪着笑脸再拿出个暖好的酒壶，把碗全满上，又劝大家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赵一看不好再吊人胃口，一边剃着牙缝一边开讲。

几十年前江湖上有部神功宝典叫《葵花宝典》，这书皇宫大内有藏。

江湖上也有一部，最先藏在莆田南老林寺，据说这神功没法练；

莫名其妙的，华山派的两个前辈自老林寺得到了宝典的残缺秘笈，仍然没法练。而老林寺自己把宝典原本烧了；

再而后，这事莫名其妙被日月神教知晓，引发了几场大战，将华山派的残缺秘笈抢走，从此成为神教的镇教神功，东方不败练得就是这个，他是江湖上唯一练成宝典的；

华山派虽然秘笈被抢，之前也不能练，但是由秘笈里的武学理念引发了剑气之争。先前与神教冲突已经死伤惨重，20年前内部争斗引发自相残杀，最后死得剩俩人。

赵千乘玩味地瞧着李四有：“剩下俩人是谁我就不说了。”

李四有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直接怀疑。

“你说的肯定有根据，但真正的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简直莫名其妙，整个江湖整个华山派就跟傻子一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得好好想想，你肯定知道答案，直接说呗。”

他一口说了四个肯定。

赵千乘悠然道：“我说的答案也是我自己猜的，就算告诉你，你还得自己猜一遍。”

旁边的马连良自诩断案如神，听到秘闻也是心痒，他直接来一句：

“倒霉的是华山派，谁得了好处？”

李四有长出一口气，道一声多谢。拉着两人继续喝酒吃菜，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忙着抢田地搞大洪兴社。老子将来不需要找证据，等以后闲下来，瞅着谁像是背后使坏的，老子体质已经增长到10，那时候天下无敌，直接挨个平推过去。

都得死！

看来今天声东击西的计划有点效果，李四有乘机加把火，说道：

“我现在啥也不想了，一定要满江湖找出真凶，给华山派报了这仇，此仇不报，如同此碗。”

啪，他往地上摔了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