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说话也无人诧异，就好像凶兽出现在此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霍雨浩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我呢，没什么有恩必报的要求。”

“但我有，本座认为理应如此。”雪帝神情肃穆，身上研究员的制服转为飘逸长裙，“本座并无龙血，也不像邪君那般来自外界。本座七十万年修为，全是一年一年修过来！你正在面对的，是这颗星球上最古老的生灵！”

这话还真怪，霍雨浩从她身上看不出历史的厚重感。就像一本一米多厚的书，看起来唬人，但翻开一看几页才有一个字。

可她的骄傲做不得假。

霍雨浩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雪帝的无奈：“开始吧。”

“已经开始了！”

雪帝的身体逐渐透明、虚幻，即便她本来就是元素精灵，化人的过程也是除献祭不可逆的，除非……

“除非有人补上最后一块拼图。”塞壬眨了眨眼，“学东西挺快的，怎么这么多万年没什么成就呢？”

融合之法，雪帝虽不像塞壬那般的水精灵包容一切，但仍可以此暂时回归本身，与契合之物合二为一。

雪帝契合之物并非霍雨浩，对她而言，早已突破天元之体太过沉重耀眼。既然如此，就模仿霍雨浩口中红尘金的另一种用法，打造一副处于“完全之死”的铠甲，而“灵魂”就是她自己！

“喂。”霍雨浩看到人群中的镜红尘，“整个明德堂就这么陪她闹？”

自从笑红尘展现了合金制作技术，整个明德堂就是一派胡闹的氛围。

雪帝把他的脑袋掰回来：“不要看别人，看着我。”

她的身形虽变得虚幻，那双眼睛却愈加明亮。灵魂只是在转移，而并非献祭一样的燃烧。

霍雨浩即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也松了口气，过往的阴影差点涌了上来：“平时不努力，关键时刻就得自爆。最为古老的极北陛下，您可真是……”

“闭嘴。”高傲的帝皇嘟起嘴，“本座受天道所困，不得不成为如今的模样。你这星球的宠儿，受尽天地恩赐，乖乖闭嘴便是！”

点点冰尘融入霍雨浩身上的铠甲，雪帝身穿纯白长裙的身影也愈加虚无：“最后一步了。”

“不，还早。”即便是十级魂导器加七十万年魂兽，仍无法于霍雨浩的肉体比肩。或许防御还好，但进攻时对它伤害最大的反而是它要保护的对象，“去个空旷的地方。”

雪帝还是想得太少了，霍雨浩徒手便能击碎十级魂导器，甲胄虽是防御型十级魂导器却也会因此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不乘升降梯，霍雨浩撕开空间回到地表：“我没什么准备，想到哪做到哪。”

刚说了魂导器和神器不是一个体系，现在就要把魂导器转化为类似神器的物质，一个“郁闷”已经不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七十万年凶兽祭甲，真亏她能想得出来。

“我还忍不住想跟你说呢，冰儿说你在快乐。”雪帝不接受指控，“谁知道你的身体那么…那么……”

精神同步开始，七十万年的老怪物脸红了。

书厚了可以哐哐砸人，但真的没几个字。

“淡定一些，专心。”说到底还要霍雨浩这有效时间不到一万年的来教育，“你是极致，而我突破天元，你配合我。”

“是是是。”

霍雨浩迈入比树冠更高的空中，这个环境正适合冰属性。

“哪里适合？”

空气稀薄寒冷，可炽烈的阳光直射令人好不难受。

霍雨浩左瞳闪耀：“夜。”

幕布掩去日光，月成弦渐渐隐没。

夜的领域只是在黄金树冠之上，免得恐慌。

“我会模拟天道落劫淬炼，你怎么样？”

雪帝相比冰帝对天劫并无太多恐惧：“尽管来。”

无尽的幽夜中，七颗星辰以勺状排布。时至今日，霍雨浩已知晓天劫为何不能演化七星劫，不过他不在乎，以空想直接拿来用。

雪帝还分不清楚状况，一颗星体便从夜空中陨落。

“咔嚓~”

雪帝的魂影摇曳，痛得咬紧牙关。她近乎融入甲胄，而它被打得遍布裂纹，星辰死死嵌入其中。

“天枢。”霍雨浩吐出两个字，“如何，还好吗？”

“我没事。”猝不及防之后，雪帝找回极北帝皇的威仪，冷静地修复破损之处，“你的劫真怪。”

“很有意思的，各种闻所未闻的天象向你砸来，而你忍受它们、挑战它们，最后将其变为自己的力量。”霍雨浩眉飞色舞。

雪帝摇头：“可惜，我不是雷属性，无法理解你的乐趣。”

“对哦，怎么没有雷属性？化雷劫为己用无限成长……”

“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第二颗星辰落下，在雪帝已将第一颗星辰化为己用的前提下仍把甲胄打碎。

“你还……”

“一点不痛！”

霍雨浩耸耸肩，张开双臂迎接轰击：“你觉得铠甲应该叫什么？”

“没想好。”

雪帝没工夫想，那就霍雨浩来：“你刚才说自己是最为古老的生灵，我突然有个想法。”

第三颗，无暇分心的雪帝全力应对。

“其名，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