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缘若寺,清晨晨雾缭绕在古老的殿堂、石塔和密布的树梢之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古刹的香火气息和梵音。
一大早,颜氏便提着食盒,走在通往白容住处的小径上,脚下的落叶被露水沾湿,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每日留宿在缘若寺的香客很多,且有男有女。所以,寺里对男女香客留宿的住所,以南北划分,以寺庙殿堂给隔开。
颜氏昨日是因为儿子的突然到来,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可休息了一夜过后,她脑子立马就清醒过来了。她左思右想,怎么样都不对,容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可是从未出过府的呀?
“哎呀,我真是糊涂!”颜氏自我责怪了一下。
可是她虽然心中有着重重的疑虑和担忧,但步履依旧轻松。
到达白容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室内传来一声“请进”后,便推门而入。
只见白容已经起身,正端坐在桌边看着书,屋里也飘着一缕炉烟的香味。
“母亲,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看看你,容儿昨夜睡得好吗?”颜氏将食盒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白容放下手中的医书,微笑着打开了食盒,一股温暖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端起一块精致的点心,细细品尝,赞不绝口,“好久没吃到母亲做的糕点,味道依旧甜美。”
“好吃就多吃点。”颜氏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容,“对了,安儿呢?”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后院看雪驹了。”
听到她说起雪驹,颜氏按下心中重重疑虑,谨慎开口,“这雪驹从何而来?我不记得白府有这么贵气的马驹?”
“嗯,此事说来话长,容儿便简单说说吧!”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一问一答,窗外的朝阳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屋内,金色的阳光与檀香的烟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圣而温馨的氛围。
颜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都是询问着关于儿子最近的日常。白容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不过都是报喜不报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便带了过去。
“嗯,如此甚好!”颜氏脸上重新浮起了宽慰的神色,“既然来了,就多陪陪娘,娘还有半个月就满三月了。到时我们一起回宁城!”
“嗯。容儿不急。”白容先应了下来,然后又拿起一个糕点,状似有意无意的问: “母亲可知道这寺里有没有法号‘戒尘’的僧人?”
颜氏听到白容的提问,眉头又微微一皱,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困惑。
“戒尘?”颜氏想了想,确定没听说过寺里有这位僧人,“娘倒是没听说过。怎么,容儿与他相识?”
“不相识。”白容说着放下手中的糕点,神色不变,“我也只是来的路上偶而听闻。既然娘亲未曾耳闻,那便罢了。”
颜氏看着白容,知子莫若母,“容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你这次出来......”
“母亲多虑了。”白容温和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好奇随口一问。而且,我这次出来是经过爹和二叔准许的,还派了安儿跟着我,若母亲不信,可以问问安儿。”
“当真?”颜氏凝视着儿子的眼睛,似乎想从中寻找答案,但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选择了相信儿子的话,“也罢,我们不谈这个了。”
两人的对话在这里暂时告了一段落。颜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白容的气色上,的确是比在府里好了很多。
白容想既来之则安之,也可以在寺内多打探打探情况,或许会有关于戒尘的线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