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筠看着宫女手里的茶具,朗声吩咐道:“去!把那套破茶具收起来,库房挑一套好的拿出来用,桑儿,给本小主梳妆,动作麻利点!”
桑儿听到吩咐,知道小主动了真火,马不停蹄的为佩筠梳头换装。
佩筠头上是华贵非凡的烧蓝凤冠,耳朵上戴着一对金镶珠翠耳坠,身着桃红色的芍药暗纹旗装,珠光宝气又不显得庸俗,体态纤秾合度,摇曳生姿。
收拾妥当的佩筠,扶着桑儿的手,身后跟着小轩子他们,听下面的人回禀,余答应此时在养心殿伴驾,就怒气冲冲的向着养心殿走去。
佩筠来得巧,皇上不知因为什么急匆匆的出去了,只剩下余答应正收拾着准备离开。
佩筠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皇上身边的小厦子此时跪在地上用手剥着核桃,看那盘子中核桃上的血迹,想必是受伤了。
苏培盛知道余莺儿骨子里是个张狂的,若是出声阻止,想必她更会不依不饶。但也不能真看着自己徒弟这么被糟践下去,正准备周旋一二。
抬眼却看见佩筠一行人来到养心殿,看她来势汹汹的样子,又想到瑜贵人与里面那位的龃龉,知道小厦子那边或许可以借瑜贵人摆脱余氏,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隐晦提及余莺儿在里面。
所以进去之后,佩筠的瞪着眼睛就开始搜寻余莺儿,一眼就注意到小厦子剥核桃之事。
知道这定是小厦子哪里招了她的眼,小肚鸡肠的余莺儿正找机会报复回来呢。
先不提小厦子是御前的人又是苏培盛的徒弟,光看着余莺儿那得意的嘴脸,佩筠就火冒三丈,要不是宫中打人不打脸,她都想直接赏她两个大耳刮子。
余莺儿这边正一脸得意的盯着小厦子用鲜血淋漓的手剥着核桃,看到佩筠进来,脸色一变,慢悠悠从榻上下来。
“妹妹给瑜姐姐请安。”本打算敷衍行礼,正准备直起腰来,却被小轩子一把摁住,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余莺儿挣扎了几下也没挣脱,厉声质问“瑜贵人这是何意!”
佩筠没有理会她,看到还在慢慢剥着核桃的小厦子,给桑儿使了个眼色,桑儿会意,轻声走到他跟前,将他手中的核桃放下,领着小厦子出去了。
佩筠知原本还在想,苏培盛那个老狐狸居然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进来了,可一进来,看到被余氏磋磨的小厦子,佩筠便明白那老狐狸是想卖她个好,这样没准可以让她帮忙给自己徒弟解围。
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更何况是御前的人。解围不过是顺手的事,又能在御前那得个好,对于佩筠来说不亏。
虽然佩筠气到冒火,可以知道在养心殿打人不成体统,至少现在自己还没得宠到可以无视体统呢,要收敛一点。
既然打不得,行礼总是没错的吧。
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余莺儿身体颤抖不止,原本还在大声的叫嚣,渐渐地也没了气力,佩筠坐在一旁惬意的喝着苏培盛着人奉上的茶水,佩筠只觉得满口香甜,甚是好喝呢。
另一边,桑儿将小厦子领了下去,见他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上不时出现痛苦之色,想起了家中的弟弟,比桑儿小了几岁,平日里最爱追在她身后,叫着姐姐。
桑儿不禁心底有了些许怜惜,把小厦子叫到一边,悄悄拿出之前佩筠赏给她的伤药递给他。
“宫中当差不易,受伤也是常有的事,这是我家小主赏给我的伤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但是治疗你手上的割伤还是可以的,你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