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目对有人请汪俊吃饭,并不十分赞同。这看似关系不大,却有春雨润物细无声之“好”。
她思索着如何回复。权力打开的绿色之门?看似恭敬汪主任的一顿饭,其实是变相给他施加压力。
做手术,最讲究心无旁骛。这和写作一样,如果有干扰,遣词造句的选择,就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赴约了,等于说,放心,我会多加照顾的。心有杂念,反而有做不好手术的可能。
“我有权力指教他吗?”
吕思目对自己这新晋的身份,感到怀疑。夫妻之间尚讨厌多言多语,何况自己在明面上,连女朋友都不是。
“说或不说,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吕思目突然对自己常存的心善有点讨厌了。你就不能心硬的不管吗?
她把手机放在了电脑边,她要静一静。
她的这一静时间有点久,一个午休的时间。
汪俊因没接到吕思目的回信,连午觉都没睡好。
“以她直爽的性格,为何不回我?”
在吃饭这件事情上,汪俊有了重新的审视。他想起了半年前的一件事。
爸爸妈妈不在家,俩人踏青去了。
汪俊正在看书,敲门声响。他打开门,见是邻居汪叔。这个汪叔并不是他的本家亲戚,而是一个相处还不错的邻居。
他的手中提了一大袋大个黄熟的枇杷。
他憨厚的对汪俊笑了笑,说道,“这是我从老家亲自摘来的。摘的时候都带了手套的。没打农药,绝对的有机水果。吃不完,用冰糖蜜上,治咳嗽效果最好。”
汪俊的妈妈因为在月子中受了凉,落下了一个支气管炎的老毛病。他很感谢汪叔的惦记,客气的邀请汪叔,“叔,请屋里坐。”
汪叔把枇杷递给了汪俊,口中应道,“好!”
接着,他跨进屋,从口袋中掏出了早就备好的鞋套,套在了自己的拖鞋上。
他跟在汪俊的身后进了屋。汪俊把枇杷放在了茶几上,邀请汪叔,“坐!坐,别客气。”
汪叔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他小心的搓着手,时而低头,时而抬头,似乎有话要说。
汪俊给汪叔倒了一杯水。他问,“汪叔是有别的事情吗?都是好邻居,说来看看。”
也许缘于他自身的不自信,汪叔的脖子一下子涨红,他的目光躲闪,并不敢看汪俊的眼睛。
他嚅嗫的说,“我想孩子报告你们医院的医科大学,汪医生,你在医科大学有熟人吗?”
汪俊自己是医科大学毕业,他也确实有熟人。但这事不一定有人就能办成啊。
他想起医科大学招生部吴主任,他的父亲因心脏故障,找他修理。
他信誓旦旦的一句话,“汪主任,以后你的小孩报考我们学校,不论哪个学院,绝对没问题。”
当时汪俊还笑话他说,“吴主任,得先给我配个媳妇儿,生个小孩,马上就能上高中那种。我才能享受你的优惠。不然,久了,我怕你赖账不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