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太医院?你认真的?”
林老爷子瞪圆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张本草。
“我要在父亲曾经待过的太医院,重现张家医名!”
张本草用力点点头,抿紧了嘴唇,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火热,看起来像是进不去太医院,转头就要去上吊的样子。
林老爷子阅人无数,自然知道张本草携一身医术进京,必是有所图。
但是!
太医院哪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
自古皇权大于天,紫禁城被称为禁宫是有原因的,在宫中做事,离皇帝近在咫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宫的。
“这...太医院的事,我会替你留意的,只是此事却不那么简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论成与不成,晚辈都先谢过老爷子。”张本草拜倒在地。
多年之后,重逢故人之子,又见张本草如今医术精湛,林老爷子心中感慨良多,决意要助他完成心愿。
“这样吧,你也别回眠花楼了,就在这住下。老夫府上,倒常有官员走动,说不定能有机会引荐你。”
林老爷子这么说,也是希望张本草不要再住在眠花楼了。
男人流连烟花之地,在明朝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个男子,若是天长日久住在那,也难免招人闲话。
张本草知道林老爷子良苦用心,正要答应,忽然想起衣不悔,犹豫不决。
林老爷子想起,头先在眠花楼时,就见两人神色间大不寻常,此时张本草这一犹豫,林老爷子便即明白。
“难不成在眠花楼里,你还有放不下的佳人?”
张本草被林老爷子猜中心思,脸色一红,忙解释道:“不是佳人,是恩人。我来到京城几日,多亏不悔姐多面照拂,求老鸨收留我。恩情未报,我却要转头就走,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林老爷子听得张本草这么说,不住点头,暗赞这小孩年岁不大,却有恩有义,实是难得的人才。
“好!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还真小人。懂知恩图报的,才是大男人!”林老爷子拍了拍张本草的肩膀,走出屋外,对着院子另一角高声喊道,“老余!老余!过来!”
一个干瘦的账房先生快步走了过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取一张一万两的会票来。”
这个老余一看就很精明,林老爷子吩咐的简短,他也没有一点疑问,立即转身奔回账房,很快就取来一张印刷精良的纸。
林老爷子拿过会票,转手递给张本草。张本草接过一看,纸上几个大字跃然眼前。
“通会本票,一万两。”
明朝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出现银号,也没有银票存在,但一些大商号,为了交易方便,开始使用会票。会票不同于银票,并不是一种纸币,而是更像汇款单,可以异地提取现银。
张本草是医学生,也就是理科,当年文科成绩一塌糊涂,哪会知道会票和银票的差别。
但他曾经一时兴起,研究过各朝代的度量衡,却是知道明朝的一万两,可是相当于现在的一百万人民币了!
张本草握着会票,微微发抖:“一......一......一万两......这是干嘛?!老爷子,这钱......”
林老爷子见张本草要把会票推回来,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笑道:“这钱不是给你,是让你去帮我办事的。我要把眠花楼买下来!”
“买...买下眠花楼?!”张本草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这么一大笔钱,搁谁面前,谁都要哆嗦!何况林老爷子竟然说要买眠花楼?!
张本草奇道:“老爷子,眠花楼可是青楼,您确定要买?”
“哈哈哈,眠花楼不过是一栋房子,我若是把眠花楼买下了,让它换个生意做,它可就不是青楼了,这样里面的女子也就都从了良!此事由你去办,一可让你报恩,二可算我投资,一举两得,岂不妙哉!”林老爷子说道,对这个提议面有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