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我一个。”
看到三人都答应下来,沐剑春的脸色也转怒为喜,爽朗地笑了声,说道:
“不过关于和官府商议这件事情,还不能这么快去做,现在朝中还不安定,万一有人倒台,我们现在花的银子就打水漂了,还要等一等看看谁能够坐稳首辅这个位置。”
他的这个顾虑也是他没有着急花银子去打点这件事情的原因之一,在座这些都是生意场的老狐狸了,自然也明白商不与官争的道理。
不过,对于外面影影绰绰在传相位之争的问题,他们也颇为关注,毕竟这也关系着日后该向哪一派的官府人员打点的问题。
李掌柜看了一眼门外的情况,压低声音问道:“不知沐掌柜以为,朝中这两位阁老的斗争,最终谁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你们觉得呢?”沐剑春反问他们道。
“我还是觉得应该是夏阁老取胜的机会大一些吧?”
“前些年不都是在说,他被起复之后,铲除了不少严党的人吗?”
“他严嵩现在在朝中可还有足够的势力?”
“我倒觉得两人都有机会,先前听个老朋友说,那夏阁老就好似那茅坑中的石头,那真是又臭又硬。
你想要去拜访他给他送银子吧,他不但银子不要,还要把你喷个满脸唾沫。
这种人不要银子如何结得了党羽?怕是朝中那些老阉狗也个个都看他们不顺眼吧?”
房掌柜一番言语,还搭配动作,演绎得声容并茂,就好像他被夏言喷了一脸似的。
“老房,你这说的这个老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李掌柜见他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调笑一声道。
“那怎么可能,我老房要送的银子,就还没有送不出去的......”
这终究是个玩笑话,众人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他们最终还是要看沐剑春的看法。
沐剑春笑罢,也说出自己的观点道:“这朝中的司礼监也好,内阁也罢,斗来斗去,争来争去,其实和我等商贾也无甚区别,不过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我们争利,是背着官府争,他们则是背着皇上争,最终的掌握他们的成败的,不止有自己,还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无论是宦官,还是阁臣,最终都是顺皇者生,逆皇者亡,想来在座的各位,都知道现在的皇上想要什么吧?”
众人听了,都是默默点头,又有一人说道:“那岂不是将来做木材生意大有前途?”
“沐某已经包下安徽老乡中的十座山头了.......”
“要不都说沐掌柜高瞻远瞩,看来我们这趟真是没有白来。”
说罢,众人便掏出银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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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正卿的小宅院中。
周进先一步来了,他因为被安排了夜值,早上交过班后,就可以休息,自回家混了一身布衣、贴了两撇胡子,再来见徐正卿。
这些意识和技术,都是他在锦衣卫队伍中学到的东西。
昨晚,徐正卿写完书信后,回到床上睡眠质量并不好,今日听到鸡鸣便醒了,一直在等候周进的到来。
但他也没有想到,周进登门给他带来的第一个消息竟是:“大人,那姓马的是以前从宫中出来的女医官。”
“女医官?!”徐正卿请他在院子中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嗯!”周进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道,“我昨日值夜的时候,看到了大人留下的消息,便向同队的兄弟询问了几句,一说鹤年堂他们就有人知道了。”
“听说是因为几年前皇上遇刺,大批置换宫女女史,所以被赶出来的,之后就一直在鹤年堂,帮着家中的医馆买卖,这么多年也没有嫁人。”
“但她好像和严府关系不错,尤其是与那严世蕃,他府上养的那些女史、男官儿,包括他自己,生病用药都是她负责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事故,所以京中现在许多官人,用的都是他们鹤年堂的药材。”
“那说不定严世蕃服的春药就是她配的,怪不得她竟只靠着把脉就能测得出来。”徐正卿心中恍然。
既然已经知根知底,思考片刻后,徐正卿大概也能将事情想明白,自然也就更有底气,对周进说道:“你现在去把她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