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路铃禾颤着声音问道。

染血的少年并没有回答路铃禾的问题，他仿佛对路铃禾视而不见，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和他对话。

“自以为是。”少女同样也对那个少年不屑一顾。

“我们都称他为‘白夜’。”李明夜对路铃禾说。

“何必在外人面前报我的名号？”白夜没有用正眼去看李明夜，“你去把这个临界点封印了。”

少年匆匆而来，斩了一条龙，又匆匆而去。

路铃禾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很不好，非常不好。

“跟我出去吧。”李明夜向路铃禾伸出一只手，路铃禾迟疑了一下，自己迈步走向竹林的边界。

“路铃禾，”李明夜叫住了他，“我和他不同。”

“我知道，”路铃禾甩了甩头，“我只是……无能为力，对不起。”

他静默了一会儿，等着李明夜跟上他的步伐。

“李……明夜，就是……？”路铃禾轻声问道。

他们的年龄顶多相差几个月，但路铃禾觉得在李明夜面前自己就是一个稚嫩的孩童，或许少年多老成。

“我先问你个问题，”李明夜打断了路铃禾的话，“你为什么不能踏出那一步？”

那一步？哪一步？踏出普通人的框架，成为非凡的觉醒者？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有某种力量，但就是不能用出来？明明想前进，却始终没法踏出第一步？”路铃禾看着李明夜的侧脸。

“你不明白那一步的意义，”李明夜拨开一片凋零的竹叶，“你应该问的是你到底想不想。”

怎么越来越抽象了？蜃龙濒死时的眼眸突然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散，强大的龙，骄傲的龙，先是受到魔王的侵蚀，然后遭遇人神的宰杀，一条龙不知从何时迈进了莫名的悲剧。

我想，我当然想啊！我要阻止一视同仁，我要消灭傲慢歧视，我要斩除世间灾厄，我要成为世界最强。

无趣，幼稚。

不过时中二的幻想罢了，神明早已是古老的传说，崛起早就成了主角的神话。他敢吗，他敢成为主角吗？他想成为主角吗？

“我都可以算你的半个系统了，你还在这纠结你敢不敢。”少女嘲笑道。

“我不知道，”路铃禾无奈地说，“可能我就想，唉——我应该是那种一旦有今生够用的钱就会躺平的那种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觉醒神格的吗？”李明夜说。

“生死威胁？”路铃禾猜测道。

“没错，”李明夜点点头，“那天我为了装杯在一条陌生的河里游泳，结果大腿抽筋，所以我就发现了我的能力，为了不让我溺死，我成了水的主人。”

“啊？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路铃禾尴尬地笑着。

“你别想着生死威胁了，”少女告诫道，“这个理由在你和我订约的时候已经用过了。”

“所以觉醒是需要理由的吧？”路铃禾问。

“也许。”李明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