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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日常生活中的一天”

走过了风景,走进了生活。真正生活在岛上还是很不同的,除了适应差异化的生活方式,还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节奏,起初岛上没有任何娱乐方式,日常活动空间也被局限在这块狭小的土地上。我看到大家日常生活中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躺在床上发呆,一会儿一觉,呼噜声此起彼伏。哪怕有一点点儿新鲜的事物大家都会表现的格外激动,王哥说在岛上待时间久了会有抑郁倾向。

当祖国大地上大部分地区还处在黑暗当中,抚远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当地人多年来习惯于早睡早起的生活,早晨五点钟我还在做梦,就被不间断地敲门声吵醒,这是每天早晨例行的起床吃饭的呼唤,最开始我是真的不习惯,但还不想错过了早饭,以免给大家带来麻烦。于是,我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既不刷牙也不洗脸,慢悠悠的来到饭桌前,无精打采、半睡半醒的嚼着饭,早饭胡乱的吞咽,吃完再回到屋里继续闷头大睡,吃了顿跟做梦一样的饭。就这样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岛上的每一天都是这样醒来又睡下的,一天的真正开始始于“回笼觉”的结束,此时太阳早已高挂枝头。每天王哥都要开上快艇载我到岛外30多公里外的采样点采集样品、记录水文数据,那段时间坐惯了快艇的轰鸣。

实验台被临时安置在房间南侧靠墙的条桌上,我会在装置的解剖镜下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每天过得重复、单调、忙碌,有时其他人会走过来好奇的看着我做的一切打发掉自己一些无聊的时间。最初住在岛上,大家吃住在一起,我却因为生疏平常说话少就显得自己愈加孤独,于是我就把压抑的情绪记录在随身的本子上,慢慢地养成了自己的爱好和每天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早饭早、午饭早,上午的事情我还在闷头搞,刘叔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照例吃饭,饭后大家相继回到自己铺上去睡午觉,留下刘叔一个人在厨房忙着收拾桌碗,关着厨房的门刘叔把手机音乐打开,一边哼唱着小曲一边在那里一个人洗涮。岛上的每一天都很简单,只有刘叔的生活最丰富,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无求便是福!像刘叔这样70岁左右的年纪早已看过了世间的冷暖,他同我们一起生活在岛上,只有他最乐观,他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让我们深感鼓舞。

午休后我会继续守在实验台做着重复性的工作,每天的工作记录累积在一起也有了一天的充实感,傍晚我还要到江边了解科研船的捕捞收获,以便更好地记录下黑瞎子岛内的渔业资源状况。这个时间点的夕阳是黑瞎子岛最美的时刻,以致深深地吸引住我。傍晚,闲暇的时光,我望着江边残阳,夕阳映红了半边天,伴着江水的潺潺,枯枝在风中摇摆,倦鸟借光归巢,一幅“夕阳西下几时回”的泼墨画卷缓缓展开。我亟不可待的跑向江边,纵情于画面中,此刻蚊虫叮咬又算得了什么,在余光中与霞光共舞,夕阳、江水、枯枝、倦鸟,还有我这个痴情的画家。

晚饭后,时间尚早,如果无趣免不掉无聊,每个人都在通过自己的方式打发着自己的无聊,或者听听音乐、或者唱唱情歌、或者翻阅照片,小兵泡在自己的游戏王国,虽然电脑上仅有的几个游戏已见他玩过无数遍,但电脑依然成了他最好的陪伴,他留在岛上养伤暂时脱离了管束,这里成了他暂时摆脱严格纪律的最佳场所。刘叔最爱唱歌,他歌声嘹亮,婉转的歌声在厨房间阵阵回荡。近70岁的高龄唱出了生命的活力,优美的歌声在锅碗瓢盆的伴奏下宛转悠扬。我,躲在安静的角落,记录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这是属于我们每个人岛上一天的生活。

夜已黑,岛上的人已睡,只有我住的房间还有灯光,窗外的飞虫拼命地拍打着纱窗,远处江面上还能听到阵阵的轰鸣,那是过往船只上发动机的响声,五星红旗在风中招展,巨大的风车叶子发出“吱吱”的转动声,小狗不知躲到了何处,能听到窗外的一切声响,却看不清窗外的夜景。我习惯了晚睡,一个人听着外面的各种声音还有自己的心动。这就是岛上,还有属于我一个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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