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的女老板在江边有个表姐,表姐夫也是渔民,所以也会经常住在江滩,她表姐人更好,心地善良。就住在离她小卖部帐篷十几米远的地方。多年前,在马老师最困难的时候,表姐出于好心给予了马老师他们很大的帮助。我也是跟马老师在江边来回走动的时候碰到大姐的,马老师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看到我们也很亲切,把我们邀请到帐篷中聊着过去的时间,过去我还没有到江边,我只好静静地听他们在交谈……
那一年马老师带着两个学生在江边扎了一顶很简易的帐篷,他们同渔民一起作息,吃在江边、睡在江边、工作在江边,那个时候没有车,回一趟县城不容易,最后马老师他们把带来的饭菜都吃完了,只剩下了面条来充饥。他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大姐的,大姐同姐夫一样很热情,他们也很理解我们的工作和辛苦,待他家渔船回到岸上,第一道鱼留给我们来获取生物学数据,等我们测量完、取完样品才转手卖给鱼贩。她们家庭在那段时间给予了马老师莫大的帮助,后面得知了马老师没有蔬菜和米饭,还专门分出一部分给马老师他们食用。在大姐的帮助下,那一年的野外调查工作开展很顺利,并且获得了当年最精确的一手数据。临走前,马老师出于感激将帐篷内唯一一件能够拿的出手的电暖气转送给了大姐她们一家。
他们谈着过去,从大姐的叹气声中我们了解到这些年打渔的不易,她们家的生活并没有因勤劳而改善,连年的捕捞使江中的渔获量急剧下降,更何况今年江水退得厉害,可捕捞的水面有限,渔船漂在江面显得更加拥挤,打到的鱼却越来越少。就在我们说话的间隙,大姐听到了熟悉的发动机响,我们跟随着她一起来到江边,四网三条鱼,渔民疲惫的脸上挤不出笑意。
大姐很勤快,把帐篷中的家收拾的干净整洁,她同其他女人一样起早贪黑守护着帐篷,操持着这个家。大姐没事儿的时候不喜欢走出去同其他女人聚在一起东拉西扯,她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待在帐篷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着。她是一个知性的大姐,她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望着这个家她有了更多的思考,或许是因为她不甘于现状,虽然已年过四十过上了一种习惯性的渔民生活,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那是一种催人奋进的曙光。有时候大姐能够给我讲很多故事,发生在江滩上的很多事情,她讲得很多,我听着很入神。
大姐同我们一样属于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她住在江滩,望着江面,思想中肯定是期待早出晚归的丈夫能够有个好收成,这样的日子才会更有盼头。丈夫回来的时候,不管船上有多少收获,她从来不会抱怨,尽职尽责的做好丈夫的身后工作,让自己的男人回到家中能够第一时间吃上热饭。她会跟大多数女人一样憧憬宽裕一点的生活,只是她把想法埋在自己的勤劳中,在这段短暂的时间支撑着岸上的家,有她的日子帐篷里总是很温暖、很干净,连恐吓的狂风都躲得很远。虽然眼前的时光不尽如人意,但不放弃的信念一定会悄然发生改变,她们坚持着,是因为有希望存在。大姐教会给我很多,女人独有的坚韧、干练和素雅。乌苏里江畔因为有更多像大姐一样的女人才谱写出一曲曲更动人的歌,我的耳畔始终有一首动人的《乌苏里船歌》在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