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气候偏干旱,虽然小城傍着黑、乌两江,但水位的下降并没有让小城湿润起来,秋雨过后带来的只有凉意,大片的水滴奔腾的流回江里,太阳出来后地面照样干燥。我们在县城所居住的宾馆内过早地送上了暖气,躲在屋里腾发着体内的水分,更显现出干燥的气氛,这是整个北方乃至东北进入冬季前最常见的天气,才有了“秋高气爽”的诗意。天气阴沉的时候人们是期待下雪的,雪天更多了一份踏实和惬意,落到地面上的偏偏是雨滴,小雨下得比较缓慢,在这样冷的天气中犹豫着是否变成雪,沾到地面的时候变成了融化的水花,这时候通过窗子看着有行人打着伞,阴湿的天气会打湿人们的情绪,压抑的天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天气被风左右着时而是雨,时而阴晴,直到晚饭点,终于盼来了雪,初雪虽小却真实在降落,我急切地打开手机上的实时气温显示:零上一度。我回到房间恨恨地拉紧窗帘,早早地入睡,期待下一个天亮,屋外银装素裹一片。由于过早入睡,我是凌晨四点醒来的,翻来覆去难以再入眠,我索性钻出被子,拉开窗帘,迎接东北十月二十七日的第一场雪。十月当南方人刚刚准备收起短衫,当北方人刚刚拿出秋衣,我在东北的小城里看着窗外的雪景,雪片虽然不大,下得却很肆意,正如我睡前盼望的初雪一样富有深意。我呆立窗前好久,直到困意再次袭来,我欣然地重又拉上窗帘,和着雪片沉沉的睡去,梦中我回到了儿时那个下雪的地方。再次醒来,天已大亮,窗外早已热闹起来,行人不再打伞,雪花给人带来安全、舒适感,我快速地穿起衣服,快步走到室外,任凭寒风吹、雪花落,它们带给我喜悦。我坚信大多数人是喜欢雪的,虽然都不喜欢化雪后的路面,雪掩盖了一切贫穷、富有、纯洁、肮脏,给人以洁白的共享,让人多了一份平等和放松。
宾馆后有一片平房,倚地势错落有致的建造在山岗上,一律的红砖尖顶,家家屋顶还有冒着烟的烟囱,隐藏在小城的一角在雪中显得更加厚重。有一条不宽的土丘路弯曲着连通了宽广的柏油路,路面上同样落满了雪,更有些幽静,土路上有几道明显的车辙,那是有人外出时留下的路辙,被同样的雪花再次覆住,归家的人是否还能寻到来时的路。这个时候的人们是有理由在家享受亲情的,大半年的忙碌得以在这个时候放慢脚步,雪花笼罩着每一户幸福的家庭,再苦的岁月有了雪花飘落的慰藉,才有了坚持的动力和改变生活的勇气。
第一场雪开启了冬季来临的好兆头,它在地面上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虽然天空还在努力的飘洒,白天伴随着温度的上升,地上的雪花开始很快融化,雪花融化的速度远远超出它的降落,马路上的车辙画出了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更多的车辆行驶在路面上,路面的积雪慢慢褪去它的洁白,又露出了湿湿的柏油面。当太阳出现的时候,整个城市开始融化,化掉了表面的那层无瑕,还给了人们一个浸润过后全新的世界,还能够闻到散发出的凉气,一个上午过后,小城又恢复了它最初的模样。
十月小城第一场雪,虽然持续时间短,但它下到了人们的心里面,人们在回想去年第一场雪的时间,一场雪过后会有更多的雪慢慢来覆盖,直到整个小城整个冬天都沉浸在这份洁白,雪成了这个冬季必不可少的元素,儿时梦中的童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