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结束了,公司又分配来大批学生。有大学生,中专生,最多就是林枫他们技校的学弟学妹们。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这两天的生活区显得很热闹,年轻的青工们端着饭盆,蹲在在食堂门口这排宿舍墙头,对过往的新同事们品头论足。这批新来了十几个女生,有几个很出众,很漂亮。这群坏小子,在人家打饭回宿舍时,总是打口哨戏弄人家。害的人家女生窘迫的不知道迈哪个脚走路。
林枫端个板凳坐在宿舍门前梧桐树下听音乐,赵传的磁带翻来覆去听了很多遍,特别是这首《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激昂忧郁的词曲好像带入自己的情绪。就像好多话想和郑艳秋说,又没办法说清楚一样。总是郁结在心里,需要宣泄这种情绪。大伟笑嘻嘻的过来了:“林子,你这一天伤感个辣子,新来了一批妹子,院子这些货都坐不住了,晚上都去女工宿舍花搅妹子去,你是没想法?还是还惦记郑艳秋。”林枫说:“得是,我就说这两天院子乱乱的,你看好谁了?哥哥陪你一起去。”大伟说:“得了,你陪我去,要是咱俩看上一个妹子咋整,打一架?哎,有个好消息,技校校长罗大头的女儿,这次也分配来工地上班了,听说漂亮的很。”“谁?技校校长罗大头的女儿?”林枫赶紧问道,校长罗大头当年非得给林枫来个留校察看的处分,尽管过去了两年,林枫依旧记得当初被羞辱的尴尬场面。大伟说:“是呀,林子,名字都给你打听好了,罗锦棠,小名罗三妹,是个霸道的歪女子。你把她寻上,去技校理直气壮喝罗大头的好酒,抽他的高档烟,他爱屋及乌,还没办法赶你走,呵呵呵,想想都过瘾的很。”林枫说:“嗯,这办法真不错,我都恨死这罗大头了,把她女子一找,看他有啥办法收拾咱。这妹子分到那个工地了?”大伟说:“好像是汽机工地,具体哪个班,容我再去打探打探。”
两人闲扯完,林枫也就忘了这事。最近二号炉忙着钢架吊装,为了赶工期,班长吴胖子安排人力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林枫和大飞,胖娃等人被安排在夜班。电建公司的夜班可不好糊弄,从晚上八点钟接班,要干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整整一个对时。马尼托瓦250吨履带吊,放下长长的吊钩,林枫按图纸找出要吊装的小梁,次梁,做好标记,给配合的起重工交待好,让他们逐个绑钩,起吊。胖娃他们在上面接钩安装就位。林枫和地面配合的工友们就可以在工具房门口坐着吹牛了。起重班带班的组长钱俊勇,武警总队退伍士官。比林枫他们大十岁左右,阅历丰富,能吹善片,精干麻利,干活是一把好手。他原本在省武警总队前程似锦,后来抵挡不住总队医院护士恬妞的诱惑,两人混到一起,不小心把恬妞肚子搞大了,当时在部队这可不是件小事。钱俊勇被勒令退伍了。安置到电建公司当个烂怂起重工。这恬妞到底是真名字还是艺名,大家也不知晓,只是她外表酷似港星恬妞,工地的同事们也就随着钱俊勇叫她恬妞。这女人随钱俊勇在工地安家,她风骚迷人,说话软软糯糯的,嘴角也有颗销魂的美人痣。在工地也没工作,家里衣服不洗,饭不会做。还得等钱俊勇下班后煮饭烧菜。要说真是一物降一物,钱俊勇这么刚强能干的汉子,却在恬妞那儿乖的像只小猫。
今晚风轻月圆,吊车马达轰鸣着,起落旋转。干到午夜十二点,就把晚上安排的吊装任务完成了一大半。长霖说;“先收了吧,去现场食堂吃夜宵”。以往食堂都是烧上一锅鸡蛋汤,整点油炸馍咸菜凑合一下。这钱俊勇早早去现场小食堂,拉来冰箱,有一大块新鲜的排骨。本来是留给明天中午的食材。他嘿唬炊事员,让做红烧排骨,炊事员有点怕他,就乖乖照做了,大家伙托他的福都吃上了香喷喷的红烧排骨。吃完饭,回到休息的铁房子,几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到长椅子上睡觉。长霖和钱俊勇在这闲聊,说高速路口那里新开了几个卡厅。里头妹子多的很,开放的很。林枫心想,这群老油子,看着都在工地没出门,信息倒灵的很,哪里有好玩的地方马上就知道了。钱俊勇吐口烟圈说:“长霖,哪天把你手下林子呀这群碎娃带到歌厅耍一下,都没耍过女娃哩。”长霖说:“这些娃谁没耍过?,都是些久经沙场老战士了。”钱俊勇不怀好意的问林枫:“哎,林子,老实说,你耍过女娃没有?没有经验的话,师傅喔有教材呢,日本,台湾,西欧的都有呢。”林子知道钱俊勇说的就是最近院子流行的“花带”,也就是黄色录像带,他不好接茬,笑了一下搪塞过去。长霖说;“俊勇,就你条件好,媳妇刚好在跟前,边看录像学习,边和媳妇实践。录像带不敢借给这些娃们家,这些都是光棍,容易出事情。”一帮人听了哄堂大笑。一帮人胡吹到凌晨三四点了,长霖说起来再干一会,安排的活没干完的话,明天吴胖子要骂人了。胖娃,大飞,剑锋等人带弟兄们就往钢架上爬去,各就各位后,履带吊轰鸣着起起落落开始起吊了,下半夜的风凉飕飕的,吹的人有点发冷,远处村落里狗子在汪汪大叫。肖家村火车站一列火车隆隆驶过,现场忽然一下子静谧了。林枫仰望钢架顶上,架设的照明把顶上照射的如同白昼,影影绰绰的工人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好像天上宫阙的仙人,魔幻的很。“铛铛铛”,钢梁就位时,工人用大榔头校正的敲击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天亮时还是出了点意外,胖娃在钢架顶上接梁,他实在瞌睡的不行,拴好安全带,挂好安全网,抱着柱子在打瞌睡。一不小心,头往下一沉,前额直接在梁上磕了个口子。问题倒不大,血糊了半张脸,看着挺吓人的。气的带班的长霖骂到:“胖娃,你他妈的打个瞌睡都能整出工伤来!”胖娃捂着头,委屈的说:“伤在额头呢,还不知道破相了没有,人家还没对象呢。”长霖把林枫叫过来对他说到;“林子,你把胖娃送到卫生所去,绕着走啊,现在正是早晨上班时间,让人看见不好。”林枫扯条新毛巾,让胖娃包了头脸,发动摩托,带着胖娃去卫生所了。
两人骑摩托绕开上班路径,来到卫生所,大夫也刚刚上班,胖娃往医疗室一躺,值班王大夫看这血渍呼啦的吓一跳,用碘伏擦拭后,小小一个伤口,但是比较深。大夫说要缝几针,问打麻药吗?林枫说:“胖娃,这头上打麻药,影响智力,你咬咬牙,忍一下。”这胖娃一米八的身高,两百多斤的体重,标准的关西大汉,见了缝合伤口的针,却哆嗦的和筛糠一样。把医生老王给逗笑了。又叫护士过来和林枫按住胖娃,王大夫手脚麻利的开始缝合,胖娃紧张的满头大汗,不停的喊到:“疼,疼”。这动静,闹得太大了,来卫生所看病的工友,都跑来在这看热闹。林枫想伸手掏纸巾,给胖娃擦擦汗,一摸口袋坏了没有。这时看热闹的一个女孩,递给林枫一沓纸巾,林枫说声谢谢,给胖娃擦完汗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的女孩出现在面前,个头高高的,脸圆圆的,眼睛亮亮的。林枫心想:“这女孩是谁呢?怎么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