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晚风凉嗖嗖的,从电厂出来的专用线这会空荡荡的,摩托的车灯在前面划出一道光柱。林枫能感到后座的舒姐有点焦急慌张,就对她说到:“舒姐,放心吧,没事,四十分钟就能到医院。从高速路口上了西三一级公路,这个点了,车辆不太多,林枫加大油门,摩托车就像豹子一样向前冲去,舒姐向后仰了一下,犹豫片刻伸出臂膀紧紧搂着林枫的腰。
摩托驶过张家堡环岛,从西二环插过去,远远就看到古城墙巨大的轮廓。环城西路这边有点拥挤,夜晚的都市灯火辉煌,人流攒动。从巍峨的西门骑进去,转个弯就到市儿童医院了。林枫把车停好,舒怡文下来把头盔递给林枫说:“林子,我先进去看看娃是啥情况,你就在这等会,个吧小时,娃问题不大的话,还要和你一起赶回工地呢。”林枫说:“放心吧,舒姐,我就在这等你。”舒怡文匆匆忙忙跑进医院,林枫在医院门口商店买盒黄红梅,抽出一支点着后蹲在车旁等着。秋季的都市比乡野燥热,路过的女郎还穿的夏装,裙裾飞扬间总是风情万种。远处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路过的汽车像一个个钢铁巨兽,在城市街道里狼奔豕突,大都市和林枫他们待的偏僻乡野就是两个世界。林枫正在沉思间,一个打扮摩登的女郎,在摩托车旁叫他:“哎,摩的,南门去不?”林枫一愣,明白了,这女郎可能把他当成摩的司机了。他笑笑说:“去呢,走呗”。女郎穿条短裙,没法跨骑,扶着他的肩膀侧坐到后座上说“哥们,行啊,拿铃木王跑摩的?”林枫盘算着,舒姐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南门一脚油就能打个来回,假扮摩的司机,带陌生女郎兜风,非常新鲜刺激。就对这女郎说:“咱没事干嘛,骑车出来胡浪呢。”车子轰隆发动着,嗖的一下窜出去,慌的这女郎伸手扯住林枫的后衣襟,都市里的风很柔和,骑行在热闹宽阔的大街上,后座还有一个摩登的陌生女郎,这感觉太美好了。十几分钟南门就到了,女郎指着一个大厦门口让林枫停下,扶着林枫的肩膀,下车问道:“师傅,多少钱?”林枫笑了笑:“真把咱当摩的司机了,晚上出来逛的,顺便送送美女,不要钱,”女郎看看林枫,挺利落的帅小伙,摩托车也很拉风。就从包里取了一个名片说:“谢谢帅哥了,这是我名片,下次晚上再要想兜风,就找我呦。拜拜喽。”说完,皮靴咔咔响着,走到大厦里面去了。林枫看这女郎的背影,黑色的小短裙,亮皮的小靴子,大波浪的发型,性感迷人啊。名片上印着,晋小蕾,唐城贸易公司业务经理,林枫想:“我去,这女的还是什么经理,不知道真的假的?”把名片塞到口袋里,骑车回了医院。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舒姐从医院出来了,她女儿才五岁多,屁股长了一个大疖子,娃也发高烧了。家人急忙给她捎话,让回来看娃。送到医院后,做了各项检查,大夫说问题不大,孩子的姥姥和舅舅在这看护,舒怡文明天一大早还要开广播,就给他们说,晚上要回工地,她妈说这么晚了,咋回呀。舒姐说单位有人在医院门口等。出来看看表,十点多了,林枫还在门口抽烟。舒怡文就说:“林子,太谢谢你了,大晚上跑一趟。是这,附近就是回民街,姐带你去吃点饭,咱再回电厂,行吗?”林枫说:“行啊,姐,听说回民街好吃的太多了,咱去尝尝。”两人骑车来回民街,十点多钟,这个点是市场最热闹的时候,烟火缭绕,香味扑鼻,各种烤肉,烤鱼,粉蒸肉,打边炉,以及馄饨,炒米,羊肉泡馍,酸汤水饺等民族风情的小吃,应有尽有。每个摊位上都是满满的食客,老板肩膀搭条毛巾,大声的吆喝,招揽着南来北往的客人。舒姐问林子,吃点啥?林枫说随意,凑合吃点,还要回电厂。得知娃没事,舒姐紧张的神情放松了,笑笑说:“随意最难点啊,这样吧,啥好吃咱点啥。”两人找张桌子坐下,舒姐要了烤肉,凉菜,还有小炒泡馍。林枫喝口酸梅汤,看看四周,都是俊男靓女,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子停滞了,隔了四五张桌子,坐着一个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的女郎,一颦一笑间,就是自己梦寐难忘的郑艳秋!再看郑艳秋同桌高高瘦瘦的,可不就是电气工地技术员李恒。两人边吃饭,边说笑。好像李恒说到什么开心的事情,逗的艳秋抿嘴浅笑。林枫心里如同大锤击打一样,感觉喧闹的夜市一下子静寂无声,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艳秋,艳秋。自从七月份郑艳秋去职大上学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心里知道郑艳秋已经和自己分手了,可还是不死心,幻想着哪一天,艳秋能重新回来。虽然也听罗文川说过李恒去看郑艳秋的事情,只把它当做流言蜚语了。可眼下真真切切看到艳秋笑靥如花的和李恒在这吃饭,林枫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低下头,胡乱的吃起饭来。舒怡文看林枫突然脸色很差,关切的问道:“林子,咋啦,不舒服吗?”林枫强忍住泪水说:“没事,姐,菜里面有芥末,辣到眼睛了。”等了一会,擦擦眼泪,再抬头看时。那桌李恒和艳秋已经结完帐,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走了,林枫突然有点冲动,想追上去,对郑艳秋说:“艳秋,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可是,现在说这话,还有用吗?”正踌躇间,艳秋和李恒转过街角不见了。舒怡文顺着林枫的目光,也看到远去的两人,知道林枫在单位和郑艳秋谈过,可不知道他们为啥分手了。就拍拍林枫的肩膀说:“走吧,林子,有些事勉强不得。”
回程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林枫心如死灰,骑的很慢,车子驶过繁华的城市,慢慢来到渭河大桥附近。舒怡文看出林枫心里难受,也害怕安全出问题,就说:“林子,咱们在河堤这坐坐,别难过,心里有啥不舒服的给姐说说,姐毕竟是过来人,或许可以帮帮你。”两人把车停在渭河河堤上,找块大石头坐着,舒怡文贴心的拉着林枫的手,林枫哽咽着说:“我那么喜欢郑艳秋,觉得她就是我全部的世界,刚开始分手有点呕气,还在幻想有机会和她和好,今天看她很快就和别人好了,心里难受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不听话就往出涌。”舒怡文说;“林子,人都得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代价,我二十岁时,从艺术学校毕业,完全可以分配到陕西歌舞剧院,那时候喜欢上一个电建的同学,说电建全国各地跑,能看尽各地美景,尝遍各地美味,就是全国各地旅游啊,我就傻乎乎和他来电建公司了,也放下专业,在广播室混生活,一起生活了几年,俺俩有小孩了,原本想着慢慢磨合,一起把孩子带好,苦一点累一点也没啥,后来事与愿违,过不到一块,就离婚了。他找关系扭头调走了,我单身带个孩子,在单位没办法,把孩子放在娘家,孩子生病了,年迈的母亲还得招呼,今天熟人捎话说孩子生病了,我那时急的,想死的念头都有,多亏碰见你送我去医院,不然咋办?”林枫燃上一支烟,抽的太猛了,呛得咳嗽起来。舒怡文温柔的替他拍拍背,说:“林子,给姐也来根。”林枫抽出一根,给舒怡文点上。舒怡文抽了一口,给林枫说:“林子,姐也是过来人,能看出你对郑艳秋感情很深,不过你俩分手没多久,人家就重新找了,这种人你留恋她干嘛?眼睛往前看,或许适合你的女孩就在前面。”林枫觉得舒怡文说的没错,自己还陷在这感情漩涡里不能自拔,人家已经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没必要再为这没有结果的恋情难过了。两人安静的坐着,一时无语,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四周万千秋虫在昵哝。远处渭河大桥上车辆在隆隆开过,南面都市的虹霓染红了天际,往北看,高大的钢架上灯火璀璨,那就是正在建设的电厂。坐了良久,舒怡文幽幽的说到:“林子,找对象不要注重外表,性格温良就好,你听姐的绝对没错。”林枫说:“舒姐,你这么漂亮,在公司都很出众,要找就找你这样的。”舒怡文笑笑:“唉,林子,没听过这句古话,红颜薄命,等你有了生活经历就明白了,走吧,该回去了。”舒怡文拉起林枫,紧紧把他搂在怀里,林枫能感觉到她身上迷人的女人香,和温软丰腴的弹性。可是他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敢造次。舒怡文心里也是姐姐对弟弟的怜惜,她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林子,你是个好小伙,在单位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姑娘吧,记住舒姐的话,不要太漂亮,漂亮的女人在单位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