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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羊镇

小方村,隶属于平北王下河州的石羊镇。而这石羊镇位于北部群山与平原的接壤处,正是山中各村与外界的交流之地。镇上以一条直街为主,街上酒楼客栈就有十余家。为什么一个仅仅三千多人口的小镇会有如此多的客栈呢?自然是因为这山中各个村庄来镇上售卖土特产或稀有药材的村民和外界前来收购的商人多了。

在石羊镇内最豪华的酒楼包间里,姒姬与袁泽正在努力的消灭面前的吃食。二人离开小方村后,又走了一天的路程来到了这石羊镇上。这一路上的前半段因为袁泽都是昏迷的状态,所以都是姒姬一人把他扛着过来的。至于后半段嘛,就变成了一日一夜未眠的姒姬早已透支完了体力和精力,被袁泽从其他村里人家中买下的板车推着走的。一路的山路坑坑洼洼让本想安睡的姒姬就躺在板车上休息,无聊时的姒姬与袁泽相互认识后,姒姬便向袁泽讲起了他以前从不知道的常识。

星青大陆,是这个世界的三块陆地之一。大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都由圣国统治,而在这圣国之内半数以上的人口一出生便会在身体体表的某个位置出现一块带着一种或多种颜色的晶石。这些拥有晶石的人,可以凭借晶石的能力凭空生火造土,也可驭水驱木,这些人便被称呼为“晶人”。当然在这片大陆上天生自带晶石的不止只有人类,还有外形近似人类的各种异人族,如族群都是黑色水属性晶石的北部鱼人族;生活在南部活火山口的熔岩人一族等等。同样各种野兽也会出生带有晶石,如平常的家猪内就会无故产生出一两只带有晶石的猪崽,或本就是野外大族群的风晶豹和木晶灵等,这些没有人形的野兽被统一称为“晶兽”。

说回圣国之内,虽然晶人与普通人很明显的战力差距过大,但圣国有完整的一套法案来保证了普通人的权益,更何况晶人的出现完全是不固定的,不是两个普通人就一定会生出非晶人,也不是两个晶人就一定能生下晶人,谁家还没有三两个亲戚是晶人呢?所以在圣国之内晶人与普通人生活的十分融洽。但凡事都有例外,每个地方都有些刺头,有些普通人就不满意自己为什么没有晶石能力呢?于是经过几代人的研发,一种兽晶移植的技术被发明了出来。由于兽晶移植计划有着巨大的缺点,故而圣国对统治内的兽晶移植行为是严厉处罚的。至于为什么圣国对兽晶移植人如此不待见呢?第一点是因为兽晶与人的兼容性问题,本可以发挥三品五品力量的晶石一定会在移植后有所下降,而普通人突然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入体极其容易陷入暴走状态,导致了这个计划的生存率很低。评价为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第二点则是这些被移植兽晶的人正常是与晶人没有任何差别的,但在移植之后被移植体有几率同化成移植兽晶的本体,不仅是肉体上的同化还有精神上的,简单来说就是,人变成了野兽。评价为后患太大。这么一个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且后患太大的计划作为国家自然不可能认可,所以在这大陆上的兽晶移植者都是潜藏在某处生活着。

再说回晶石上,在这个世界上普遍晶石便是白色的金属性晶石、绿色的木属性晶石、红色的火属性晶石、黑色的水属性晶石和黄色的土属性晶石。当然还有各种变异晶石,如:蓝色的冰属性晶石、茶色的岩属性晶石和青色的风属性晶石等。晶石大致分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这其中的差异事实上就是每颗晶石内所蕴含的晶力,同时这也和晶石对能力的细微控制和能力具象化的大小有关。在每一个晶人出生之时便会有人用装门的测试道具对其测试,初生之人其体内晶力最高为七品,最低为九品。自然这是对于人类来说,对于其他异人族或晶兽初生之时便有过七品晶力之上的还是有很多。而晶石的提升自然靠自身的锻炼,和靠各种药材与晶石的喂养,才能不断精进。

对于袁泽来说,哪管这些啊!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家受此大难,自己却一点也哭不出来,而本身身为八岁男童的体力,也坚持不了推着一个发育基本完全的女性翻山越岭,这一切都在向袁泽诉说着,自己变了。而让袁泽感到怀疑自己为什么变了,那肯定是因为与妹妹一起见到的霸趺了。本着和姒姬达成的共识——在姒姬以前朝圣兽之名的起誓下绝不会加害袁泽后,袁泽必须和姒姬回一躺姒姬的家,让她的爷爷看看袁泽体内的异变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才跟着姒姬。不过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对于钱的花销,姒姬全包了,而且还有以前从未吃过的丰盛大餐可以吃。

待二人吃饱喝足后,姒姬带着袁泽来到了镇内最好的客栈里开了两间上房。

在客房门前姒姬对袁泽说道:“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这里离淇门城还很远呢!明天还要赶路。另外你可是坚强的不像个小孩,这里房间我问过了,旁边是听不到你哭声的,好好发泄一下吧!”

袁泽听后稍微一愣后淡然的回应了一声,便走入了这石羊镇内数一数二的豪华客房之内。刚步入客房,入眼的便是对面的一张精雕木塌,木塌两侧则有相同材质的楠木桌椅,房内盆景花瓶挂画等装饰品与这一套精美的楠木家具相辅相成,给客房带来一丝静雅的气息。向右侧望去,一副八扇屏风隔断了中间的会客与右侧房间内的洗浴功能。再向左侧走去,穿过隔帘,一张以山水为灵感雕刻的四柱架子床正放在面前。

袁泽直接躺在床上,闭眼休息,满脑子都是那晚发生的事情。本在房中熟睡,后被父母叫醒,外面哭喊声不断,四周烟火味冲鼻。与妹妹在父母的身旁看着外面姒姬的打斗场面,被惊吓的发不出声,毕竟在那小方村内是遵循前朝法度的,整个村子都没有晶人的存在。随后那个他这辈子也忘不掉的男人身影出现了,跟着一道白光亮起,第一个倒下的是挡在最前面的爷爷,而后是自己的父亲,想要逃跑的张叔,让自己带着妹妹跑的母亲。每有一个人倒下,那个男人身上的血迹便多一道,所有人都倒下之时那个男人身上的外衣早已满是鲜血。刚牵上妹妹柔嫩的小手时,一只犹如钢铁的大手便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就看着自己与妹妹都被大手拎了起来。

“娃娃,别想了。”浑厚的男声在袁泽的耳边响起。

袁泽用右手小臂遮盖在自己的双眼之上,道:“霸叔叔,为什么?为什么我哭不出来了?”

自袁泽清醒过来后袁泽就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异常,本来十分爱哭的他,流不出了眼泪;本来没干过多少体力活的他,可以推着姒姬走上的半天山路;本来会为了自己亲人伤心的他,却仅仅只是有些难过而已。

“霸叔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那日你与你妹妹被那人砸在我身上,我本可以取你们身体而代之。但你爷爷乃是护国庙的庙祝,而且这些年对我的供奉以及对前朝的敬畏从来不减,看在这些的面子之上,与你血液相融的我自然出手救了你一命。本是属于我的兽晶融入你身,就像那小女娃说的一样,你现在可以被看做成一个兽晶移植者。可与她所说的不同,你不像一般的兽晶移植者,是把兽晶直接嵌入体内的,你是因为我把兽晶液化融入你体内,现在的你自然会因为我那庞大的晶力而改变,变得强壮。至于你为什么不会哭了,自然是因为为了救你,液体的晶石与晶力一直在你体内流转,它们在吸收你身体里的水分和阻拦你的情感。当然这都是有办法改变的。你的体内虽有晶石的细小颗粒,却不是一体,当你将那些颗粒汇聚成一块之时就自然没有这些问题了。但体表肯定会出现晶石,使你变得和一般晶人一样。”霸趺的声音在袁泽的脑中仔细的教导着,道:“你我现在就是一体,同生同死。另外我本是前朝最后一位护国圣兽霸龟,而你因为我的缘故变成了兽晶移植者,你我都不知道那个女娃娃的来历,你确定你要和她一起去给她那个爷爷看吗?”

袁泽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在床上侧了个身,道:“霸叔叔,我想不到我还能去哪里了?家没了,亲人也没了。姒姐姐是个好人,我相信她一定不会伤害我的!”

“那便一切随你吧!不过为了你能自保,你现在需要感知你自己体内那股本属于我的力量,尝试着凝结那些碎小晶石,让他们汇聚于体表,与大气相连。首先盘坐在床上。”

在庙里长大的袁泽,有着极其丰富的盘坐经验。因为在小方村每逢节日庆典等大型活动需要拜求祷告时,袁琛就会带着一家老小在正殿盘坐祈祷,然后由袁琛进行各种仪式如诵经、焚香等。而在下方的袁泽袁荧和他们父母则需要盘坐在蒲团上静心的坐上几个钟头的时间,等待祷告的结束,所以此刻袁泽盘坐得十分完美。

“盘坐后口眼轻闭,头身中正,下颌微收,含胸沉腹,鼻对脐,放松入静。入静后听自己的呼吸之声,随着呼吸声感知自己心脏的跳动。然后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直到听不见呼吸声,再随着心跳感知到你血脉内的那些晶块碎屑,逐一的将它们收集起来。”

跟着霸趺的言语,袁泽感知着自己的身体。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鸡鸣打破了这次的入定,袁泽缓缓开口问道:“霸叔叔,多久了?”

“十个小时了。从昨晚吃完晚饭后到现在刚刚破晓,刚好十个小时。”

袁泽站起身子,走到床边的一张桌子前拿起了一面妆镜,在妆镜之中倒映着袁泽稚嫩的脸。在袁泽的脸上,额头的中间一个两毫米左右的黑点放射着镜光。袁泽抬手摸了摸这如同痔一般的黑点,道:“十个小时才这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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