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屋中,卷缩着一个又一个女人。
除了几个年纪大的,其他人没有一个是衣衫完整的,身上全是被凌辱过的痕迹,有几个身上的伤甚至已经溃烂长蛆了,要是不胸口还在起伏,跟一具腐烂的尸体已经没什么两样。
直到许青落视角转动,看到角落一个看着不过十岁的女孩躺在角落抽搐,体内还插着根锄头把......
“这帮人渣!”
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他哐啷一声抽出身边手下的佩刀,转头就冲向了前面赌坊大厅。
片刻,大厅中嘶喊此起彼伏,鲜血如溪流一般在地上流淌。
在场赌徒,无一人幸免,均被斩掉一臂。
........
一直到下午,数百个人,许青落是刀也砍卷了,人都差点虚脱了,终于砍完。
所有断臂堆在一处,跟一座小山似的,哀嚎之声混杂一片,像是地狱传出的悲鸣。
就是外面隔着许远观瞧的百姓,也不由捂鼻。
血腥之气,蔓延整个街区。
此般场景,就是见多识广的赵三跟一众手下也被吓到了。
许青落这边刚砍完,京兆府的人到了。
结果看到厅中场景,愣是没有一人敢说话,有几个当场就吐了。
许青落靠在一处歇了一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黄,这才起身。
只是一起身,他差点没能起来。
身上沾染了太多鲜血,这一歇,全部凝固,跟厚重盔甲似的。
他将影响关节活动的血块扣掉,走出鸿运坊,像一个从森罗地狱走出的恶魔。
看着外围乌压压聚集的百姓,他本欲张嘴说点什么,可他刚踏出门槛,围观人群不由往后一缩。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朝家的方向走去。
所过之处,无人不为之避退。
鸿运坊背后是谁?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看到了不公,他忍了,但没忍住。
忍不住,那就不忍,至于后果什么的,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怕个毛,大不了一死。
这勾八乱世,搞不哪天就被人攮死了,与其死的不明不白,还不如血性一把。
再者,归根结底,他是在伸张国法,又是当众办的事,民意这东西或许一文不值,但真是逆民而行,这都城怕是没人敢这么做。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这也是他把事情闹大的原因,闹得越大,他反倒越安全。
至于砍掉那几百赌徒手臂,纯属是被气到了。
希望自己这匹夫一怒,能起到震慑作用,让日后再想卖妻卖女的人好生掂量掂量。
虽然对于赌徒而言,大概率没什么用,这种人,为了回本,别说妻女,就是自己的命也能拿来赌。
可,能震慑到一个也是好的。
..............
回到家中洗个澡换了衣服,啃了七个昨天的馒头,许青落趁着初降的夜色,朝废院走去。
白天在鸿运坊,
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打草惊蛇,但他故意没有当场指认,就是给人一种“我被发现了,但没被认出来,我得抓紧跑路”心理暗示。
正常来说,今天晚上,那人很有可能取钱跑路。
当然,也有可能不取钱直接跑路。
但他已经带信给了霍宴,各城门现在已经禁严,跑不出去的。
既然跑不了,保不齐那人会冒险到藏钱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机会拿钱。
毕竟赌徒嘛!妻女都能卖,冒险取钱也不是不可能。
一路来到废院,许青落直接翻墙进入,来到了藏钱的破烂厨房,蹲在灶上守株待兔。
“我怎么感觉太顺利了!”
一直等到夜深,他是脚都蹲麻了,顺便将事情捋了一遍,感觉有点不对劲。
回想昨夜到现在,自己顺利得有些过头了。
他正想着如何破局呢!销声匿迹几个月的大盗就被自己撞见了。
他只是分析对方是个赌徒,根本没有实证,结果刚去个赌坊就把人蹲到了。
这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却有点顺得过头了,一点弯路都没走,就好似早就是排练好的一样。
想到这一点,他开始有些担心今晚大盗来取钱了。
要是真来了,那就真是有些顺利的诡异了。
正担心,他听到一声异样,似人越墙落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