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一轮满,秋野万里香,当夕阳的余晖撒在红墙绿瓦上熠熠生辉时,宫闱内已灯火辉煌。
许多官员携着家眷陆陆续续的进了宫。
“母亲,当心!”
长街上,景姒扶着明氏刚下马车,正巧见容莘窈也从另一个的马车上下来。
“阿窈!”
“姒姒姐!”容莘窈也是一抬头便看到母女俩了,脸上不觉扬着笑,迈着欢喜的步子朝景姒而去,走近还不忘向明氏问好:“伯母安好,姒姒姐!”
直到背后传来淡淡的咳嗽声,才叫容莘窈收了步子,恢复端庄的模样冲两人行礼。
明氏侧头向容莘窈身后望去,笑着冲容夫人打着招呼:“好些日子不见你,可是在府中拘着阿窈呢?”
容夫人亦浅笑着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这孩子这副跳脱的性子到如今也是难改了哦。”
因着容国公与当今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当今又十分看重镇北王,连着夫人之间关系也是极好。
原本当今与容国公的亲妹年纪相差甚大,以容家的实力也不需要送女儿入宫来光耀门楣。
却不想这容三娘也就是如今的容贵妃在某次偶遇过圣人后便念念不忘,为此容国公险些与圣人动了手,不过这就是老一辈的故事了。
容夫人与明氏好久不见也是有些说不完的话,相携行在前面,留下几个小辈在后面走着。
景姒看了一眼脸色依旧带着病态白的容月卿,关心的问道:“月卿哥哥身子可好些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外罩同色披风,腰佩白玉,这身装扮衬得整个人都格外的瘦弱,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跑了,加之本身容貌俊美,叫人看起来格外心疼。
“多谢姒姒关心,如今这般已是大好了。”
“只是看着还很是虚弱,平日里可要注意休息与饮食,早些好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容莘窈也默默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叫景姒走到中间离自家兄长近些,姒姒姐太过抢手,以兄长如今的身体,怕是争不过萧琰,自己可要为阿兄多创造些条件。
若是容月卿知容莘窈心里所想,定会欣慰孺子可教也。
“于午,那日我吩咐的,你都准备好了吧?”
临到清心殿,萧铖仍有些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殿下请放心,一切都按着您的吩咐来的!”
“那便好!”
清心殿,除千秋、朝贺、元日三宴,一般的宫宴皆只能设在上宁殿,而今年的中秋宴不仅设在了清心殿,凡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也皆在邀请之内。
为何?名为中秋宴,实则是为萧珏的婚事,到底是嫡子长子,大晋储君,江山的继承人。
谁又记得他,如今还尚无封号无实权的闲散皇子呢?
就连心爱的女子,也不屑多看她一眼。
思及此,萧铖的嘴角不禁勾起讽刺的弧度:既然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此时乾坤未定,这大晋将来谁做主,还犹未可知。
清心殿建于湖中,明月当空,满湖荷花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柔光,微风袭来,清香阵阵。
清一色粉衣宫女或端食盘,或持琉璃宫灯,呈飘逸之姿穿梭其中。
殿内灯火辉煌,席上摆满珍馐,不少官员都已就坐,萧铖抬眸朝某一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今日穿着玉锦扶光银纹海棠花束腰长裙,腰系白玉芙蓉佩,如墨般的青丝挽成凌虚髻配海棠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