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慨一看这和尚黑气腾腾,居然比他之前血杀之势还要凶恶,比起浴血的他更像地狱恶鬼,再对比先前他二人对峙之时,也不由得感叹一声物是人非。
但他可不会怯了场,他自认为自身刀意亦是不俗,毕竟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那反天命之志?
故虽然吕摩诃虽一时气势犹如佛尊降世,他反而却更加跃跃欲试了?
他只是静静观察着吕摩诃显露出的奇相,却也横刀于胸前,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又大喝道,“好一个和尚,你这神意可有什么说法?怎不类正经佛尊?谢某观之竟比恶鬼还恶?”
恰逢此时,吕摩诃已尽化其「三轮身」为焚世的怒意而完全显化出他明台处的第四曼荼罗,又听闻谢慨无情三连,便也回应道,“天魔初来之时,未祸人间,我佛因一念慈悲而容之,却使得后世大劫。故魔终究是魔,慈悲难度,便以无上忿怒之势灭之。而此乃我佛降魔之相,虽比恶鬼更恶,但以恶治恶,亦是慈悲之举。正如此刻,小僧愿再以我派大威伏魔真意,再行度化将军之举。”
‘他n的,度化你老m度化。’
谢慨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听他这一奇技的由来,但吕摩诃偏要再说要再度化他,或许是谢慨潜意识得以为这和尚阴阳怪气得在将他类比为天魔,这便又让谢慨无名火起。
而既然有火,便要宣泄。
他谢慨便准备刀斩佛陀,焰焚恶鬼,任和尚那大黑天诸般威势,亦要在他刀下成为弭散飞烟。
随即他便挥刀向前,一式横刀蓄意,让那环绕于他身遭的白马化相通灵得作嘶鸣状。
而当那华美的白驹扬天无声长啸,便又听谢慨怒喝道,“呆和尚,闲话不必多说,便上前一战罢。”
而吕摩诃此刻无怨无恨亦无情,唯剩怒意,他听谢慨如此羞辱之言,却自岿然不动,只是他那神意化相却无风自起,猛然间又涨高了十数丈。
似乎,他心间的怒意更盛了,他那以武力压服谢慨的执念亦更甚了。
......
那大暗黑天之尊化出之后,十几丈高的身躯又凝实如巍峨峻岭,伟岸之态尽显。
众人观之,漆黑的六臂金刚似佛若魔,虽为气雾所化,却随着吕摩诃岿然的身姿岳峙于天地间。
而围于两人四周的数百秦兵也被其所显化之异象惊骇得连连后退,直至最外围薛举与郝瑗之处才压下自身对于未知的大恐惧而止住了脚步。
但即便如此,谢慨横刀处,那刀刃依旧清冷,所饰之莲更被对面漆黑之景反衬得分外皎洁,兼之他脚下尸堆已成血河孤岛。
恍惚间,那刀化作白莲出血河而不染,以及本该环绕谢慨周身的白马却化实为虚,也从他的背后奔向他的心间,又合于他的身影。
再当谢慨挥刀向前横斩而去,他手中之莲开得正白,合于他心的白马便飘然而至,飞踏于莲上而不沉。
这一招‘横刀式’,乃「取义刀」第二斩,若墨者第一斩昭显死义之志其后,敌仍然不退,便横刀于此,以刃为界,划分心中之义。
敌不退则我进,义无反顾,死不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