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鱼贯而入,楼下是一片嘈杂声,范瑶走进来的时候脸上尚且带着泪痕,不用想我都能猜到楼下是怎样的兵荒马乱。
“哥哥”范瑶拉住男人的手臂,泫然欲泣,“刚才是”
“嘶疼”
我忍不住叫出声,吸引了范时延的注意力,正在为我剪开身上衣服的女医生吓得赶紧放轻手脚,范媛也没了说话的机会。
“瑶瑶,你先上楼去休息。”范时延拉开手臂上的手,不等范瑶说话,对着旁边一个男医生道:“李医生,麻烦你照顾瑶瑶,她刚刚也吓到了。”
“好。”
范瑶欲言又止,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在此时还能去笑着关心我,问候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我身上的衣服被剪开,对着镜子,后背上的一片狼藉投在镜子里,我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我的作风,至少要让你伤个两千才划算。
“疼就叫出来,忍着做什么?”
我扯了扯唇角,握紧床头柜的桌角,深呼吸,“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小时候哭的够多了,知道这句话是假的,不会再傻不拉几地哭了。”
“嘶”女医生挑出一块玻璃,疼得我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打麻醉吗?”范时延上前一步,目光森森地盯住女医生。
“这玻璃扎地不深,打麻醉要打就是整个后背,对这位小姐并没有好处。”女医生一脸为难地解释。
“行了,别为难人家医生,赶紧上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吧,说不定她还以为是我推得她,故意回来抢你。”我耸耸肩,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别一副深沉样子,范时延,我特瞧不上你这种犹豫不决的样子。”
“好好看着她。”
果然,我这句话一说,男人退后一步,对着医生叮嘱了两句,转身离开了房间,往楼上走去。
“赶紧拔吧,不用畏手畏脚。”我看了一眼女医生,她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医生的动作变快,我死死地盯住镜子,看着一块块碎片从我的皮肉里夹出来,唇角扯出扭曲的弧度。
“不用擦。”
在镜子里看到医生擦拭我伤口上的鲜血,我出言阻止,幽幽地道:“让它流吧,你只管包扎。”
“哦好的”
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绽放出妖艳的花朵。
范时延,看到我的血,你大概就能想到那个在你面前告黑状的女人有多可恶了吧。
刚才我故意那么说,因为等会儿,范瑶一定会拐弯抹角地告诉范时延,是我推了她。
可惜,没有人看到,也没有摄像头可以照到那个死角。
倒是范瑶,莫名其妙地倒下,让人起疑。
缠好绷带,女医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照应我道:“小姐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止疼的药。”
“好。”
看着她出去,我起身去衣柜里随手抽了一件外套,强忍着背后火烧火烧的痛,咬着牙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