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着你了?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先睡吧!”阮青青边摸索着衣服往身上套,边回头道。
“哦,那大姐小心些,别走远了。”阮蓝蓝闭着眼又躺了下去。
房门一开,微冷的晚风迎面扑来。阮青青瑟缩了一下,裹紧衣服,关好门便往院子里走去。
王氏那压抑的呜咽声还在继续。
阮青青遥望着天上悬挂着的圆月,突然很想念在华夏的爷爷。
自己出了车祸,想必他老人家一定很难过吧?
中年送走了儿子和儿媳,晚年又送走了孙女,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这样的伤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但她爷爷不是一般人,他是百折不挠的军人!所以他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阮青青坚信着。
爷爷常说,人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像小草一般坚韧地活着。因为唯有活着才有看到希望的一日,所以在她穿越过来接手这家烂摊子时,她从没半分抱怨。吃着一般人吃不了苦,受着旁人受不了的痛的,努力地去为大家挣出一条活路来。
可现在,她忽然有些心累了。满心的疲惫和无所适从的无力感几乎要把她击倒。
自己拼命挣来的东西,在王氏眼中似乎成了唾手可得的廉价货。可以随手给人,可以随时可得……
推开院门,在稀稀疏疏的几声“呱呱”中,阮青青失魂落魄地走着。
哪里才是回去的路?
她,想回去了,想爷爷,想在华夏的那个小家了!
“大丫!”
“爹?”
“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啥?万一被土蛇咬了怎么办?”阮万铁披了件外套,跑得气喘吁吁。
“我心里压抑得难受,出来透透气。”阮青青回头解释道。
阮万铁在她跟前站定,“是因为你娘的事?”
阮青青点了点头。
“唉,你娘她的心思我略懂一点。”
阮万铁叹了口气。
“之前因为我赌,你娘她受了很多的委屈。你的几个伯娘动辄对她冷嘲热讽的不说,你奶她也没给过你娘什么好脸色,更别提外人。所以你娘平时都是闷声地干着自己的活,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凑。这几年家里越来越差后,她心里便更苦了,也没地诉说。
如今眼见家里要起来了。有人主动跟她交好,同她往来,又是各种好话捧着她,难免让她沉迷其中。说到底,她只是想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尊重,所以才格外看重别人的三言两语。才会被人家的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
大丫,你心里也别太气。到底,你娘她也是个可怜人。正因为家里是在你的努力下渐渐好起来的,所以你的话对我们来说会更加有分量。你娘她只是暂时想不开,不会一直想不开。往后你也别拿重话砸她,有事让爹来说。”
阮青青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
“你看,你爹我都能戒赌,在家里勤勤恳恳地种地;世平也能不出去瞎晃,老实在家帮忙了;世安好久不曾动不动就哭鼻子、满院子嚎。这些都是你的给我们带来的改变。
大丫,给你娘一点时间,相信她不好的地方也能很快改正过来的。你要对你娘有信心,更要对你自己的影响力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