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两人虽无血脉关系,但却是情同父女。
毕竟师徒之谊在练炁士眼中,其实更胜所谓的血缘。说到底,人们没法控制自己的孩子是何样,虎父犬子是常态,但徒弟却是自己的传道之人。
所以见到王允拆开书信,一旁的王静姝却不避讳,凑上前来看了一眼。
“哦,那位曹孟德想要来拜访父亲您?倒是有趣。”
“听闻他前些日子还与袁沭打了一架,几乎毫发无损。若非袁本初求情,袁沭恐怕要丢掉半条命。”
王静姝嘴上说着有趣,眼中更是跃跃欲试。
王允何等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他一看便知她是起了兴致,要与曹操一战。
所以王允也是主动摇头,提前回绝道。
“不可。”
“静姝你有所不知,张太傅与陛下如今有所谋划。他曹孟德正是关键的一环。”
“你若此时胜了他,虽不至于影响大局,效果难免要差上几分。”
王允因张角的缘故,虽是赋闲在家,却也知晓曹操的事情。
可他的这番话若是让旁人听了,想必会大吃一惊。
因为王允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曹操不是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儿的对手。
“唉,好吧,真是可惜了。”
王静姝叹息一声,她那闭月之容上流露出无奈与惋惜。
“那父亲,我与他见上一面,总没问题吧?”
这个不过分的要求,王允听了后却也犹豫了许久才回道。
“可以,不过你需得伪装一番。张太傅的弟子应当不至于被美色所动,可若有个万一,也是不好。”
王静姝巧笑嫣然,“父亲您真是操心的太多。但既然是您的意思,那我就这样做吧。”
王静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头饰,其上隐隐散发着炁的波动,赫然是一件匠师制成的炁物。
这枚头饰由貂尾与蝉羽组成,乃是冠帽上的饰物,也唤作貂蝉。
这件头饰上被匠师固定了极高明的幻术,可以改变佩戴者的身形。
它早年是王允的所有物,后来他见自己的女儿出落得愈发婷婷动人,就将其赠给了王静姝用于掩饰。
王静姝笑着催动了这件炁物,曼妙高挑的女子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高大的青年。
只见得他头顶束发金冠,身披百花之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端得是英才俊杰扮相。
青年开口时,她的声色也从原来空谷清流变得威武不凡,令人拜服。
“父亲,我特意研究了许久的男子扮相,您觉得如何?”
因容貌出众,王静姝平日也常以王允义子的身份行走在外。
但王静姝从来不喜欢什么所谓的低调,哪怕调整的伪装其实可以让她泯然众人,她也绝不会做这种选择。
虽是女子之身,可当她变成这副样子时,她就比男人还要男人。哪怕平素行走于街巷,亦是霸气外露。
故洛阳人皆知,王允有义子养女各一,义子英武,女儿却从未露面。
至于扮作男身时所用的姓名,王静姝本家姓吕,被王允认作养女后方改姓为王。加之王静姝随王允学习丹青之道,常用画布,故以布为名。
所以这个身份行走在外时,旁人皆唤其为吕布。
吕布者,王静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