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好一会才缓过来,她的脸色惨白,“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一时也想不清楚。她尝试着把绳子弄开,估计是怕她跑了,绳子缠得格外的牢固,她挣扎了许久,也没有什么用。
一个晚上她都睡不着,她既伤心小小的死亡,又悲叹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人生,直到第二日早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咯吱”一声。她立刻警觉地睁开了双眼,她爹走了进来,把她提了起来,“爹,求您放开我。”可不管她如何挣扎,他爹提着她就朝着屋外走去。此时伢婆已经等在了院里,看见她时更是急急地走了过来,捏着她的小脸仔细地打量着,模样长得倒是不错,不过这也太瘦了吧!看起来也就四五岁。
二丫转头把脸从伢婆的手中撇了出去,她此时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自己仿佛不是人,而是那待宰的猪猡,任凭别人称重,发卖,宰割。
“您别看她瘦,您瞧瞧她这小脸长得有多精致,待长开了,您就等着发财吧!”刘翠花道。
二丫满眼乞求地望着爹道:“爹,求你放过我,我不想被卖到那种地方去,家里的活我全干,我还能吃得更少,求求您别卖了我!”
“少啰唆!”我是你老子,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
她瞬间心如死灰喃喃道:“可是我不想任命怎么办,她抬起头目光缓缓地看向爹,刘翠花,人伢子,还有那一脸幸灾乐祸的宝珠,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对了,她不应该在这里,她的命运已经改变了,她怒吼道:“谁也别想决定我的命运!”
随着她的话落,眼前的景象犹如一面镜子般碎裂开来,她依旧站在登天梯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为道,为何修道?何为道?为何修道?”老者的声音一声堪比一声重,犹如重物击打在她的灵台里,使她因为疲惫而变得迟钝的脑袋瞬间清醒起来。
她忍不住跟着喃喃道:“何为道?为何修道……”
她其实并不知道老者再说什么,但她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她大声吼道:“我不知道什么是道,我只知道我再也不要被人欺凌,被人践踏,谁也不能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我命由我不由天!”
二丫说完紧咬着牙关继续艰难地往上走,随着石阶也越来越高,石梯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她的腰已经再也直不起来,她甚至站立都已经很是艰难,她却依旧不放弃,趴在石梯上,一点一点艰难地往上爬。她咬得牙齿咯咯作响,心里坚定地念着“我不放弃,绝不放弃”。
“啧啧啧,”韩生满脸妒忌地看着东方星云,你就是个怪物了,没想到收了个小徒弟居然比你还怪,这么快就从幻境出来了,而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心。”
此时的东方星云也是满脸欣慰,他知道她必然是不同的,但没有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二丫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爬了多少台阶了,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一定要爬上去。即便她的嘴角早已被咬破,耳边也流着血,她依旧顽强地朝着顶上而去。
咱们隐仙派几万年来,也就只有五人爬上去过,其中还包括你这个修真界的怪物,她不会也想到顶上吧。
东方星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眼睛里倒映着那个顽强的身影,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越是到顶的时候压力会越大,所需要的决心和毅力也更大。
终于玄镜中那个身影的一只手终于拍到了最后一阶,之后是另一只手,她用双臂支撑着身体,一点点地往上挪,露出了她赤红的脸颊,充血的眼眸,因为太过用力而根根爆裂的血管。她看见自己已经到顶了,双眼迸射出激动的光芒,更是用尽所有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爬了上去。她嘴角耳朵挂着血渍,整个人狼狈万分。
虽然一上来压力就没有了,但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她翻身面朝天地躺在了登云台上,伸出手摸向近在咫尺的白云,“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伴随着笑声的还有她眼角流下的泪水,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